池惑驀然回頭,對上時無箏看不出情緒的平靜面孔,有點心虛地撓了撓頭“師尊。”
他心虛的,是背著師門偷偷把蕭過拉去冬隱峰看病一事。
受原主修為的限制,如果高階修士故意放輕了腳步刻意隱瞞,他是沒辦法立刻覺察到的,但鬼主修為遠在原身之上,甚至壓時無箏一頭,所以時無箏即使刻意隱匿也很難瞞過他。
池惑心思轉得極快,很快就把剛才鬼主的所言所行和時無箏的出現聯系了起來。
那小崽子定是知道了時無箏的存在,才破天荒地沒跟他到聽石院去。
畢竟時無箏不待見小徒弟的這位朋友,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剛才看雪又下了下來,所以就和池道友散了會兒步,看看長昆山的雪夜景致。”
池惑還是守信用的,他并沒有暴露蕭過的行蹤,只說了和鬼主夜游長昆山一事。
時無箏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東極門四季如春,你們確實鮮少有機會目睹北域的雪景。”
看時無箏似乎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池惑稍稍松了口氣,看來自己已經替蕭過瞞了過去。
不知為何,他有種錯覺,自從自己開始攪亂天道所謂的劇情線后,時無箏和蕭過之間的連接也隨之變淡了。
“師尊呢可是秦少門主那邊有什么事要你幫忙”池惑反問道。
時無箏神色微閃,垂下眼皮道“沒有,我在房間里靜不下心來,所以索性出來尋點東西”
池惑“師尊要找什么東西,我可以一起幫忙。”
時無箏忙搖頭“不用了,天寒地凍的,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兒還要早起。”
看時無箏似乎不欲多聊,池惑也不方便站在雪地里繼續問楓燈之事,于是便知情識趣地離開,自己走回聽石院休息。
雪下的越發大了,也不知道自己那盞楓燈,能不能抵御今晚的風雪。
沐浴后,池惑躺在已經軟榻上,鬼主提著楓燈走入雪幕的情景揮之不去。
不知為何,今晚池惑也沒什么睡意,他在榻上輾轉了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掏出系在腰間的荷包,將已經稍微變蔫的綠葉拿出來。
雪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接著雪光,池惑有些著迷地看葉片上若隱若現的脈絡。
脈絡錯綜復雜,看似毫無章法可循,可又獨具一分美感。
池惑將葉
片湊到唇邊,做出吹葉片的動作,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不能真的給自己吹這首好夢調,一旦曲子吹出來,他面臨的風險就會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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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想好了,自己重活一遭,除了要給這個時間線上的自己避免灰飛煙滅的命運外,還要把上輩子的遺憾填平。
等一切事情辦妥了,他也沒有留念此間的道理,他打算陪在自己身邊幾年,四處游歷玩樂,待把四季風景看遍、人間美味嘗遍,時候差不多了,他就親自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鬼主。
對“自己”隱瞞到底,池惑總歸是不甘心。
去哪兒游歷比較有意思呢就去那些自己寫在話本里的地方吧
池惑將葉片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隨著眼睫的顫動,葉片也隨之簌簌顫動,沒過多久,池惑便在漫無目的的思考中睡熟了。
翌日天未亮徹底,客房窗戶突然傳來“咣當”一聲響,池惑直接從夢里驚醒,他坐起身,看到滿身雪絮的蕭過從窗戶外翻了進來。
“四師兄”沒睡醒的池惑揉了揉眼睛,迎著雪光,他看清蕭過臉上的慌張,忙問“你好端端翻我窗戶干什么”
昨晚蕭過喝了藥昏睡過去,池惑和鬼主就將他留在了冬隱峰藥廬,畢竟他兩對把蕭過扛回來毫無興趣。
蕭過壓低聲音惶然道“我剛從冬隱峰回來,本來想直接回客房的,但我發現師尊在我房里,這可怎么辦”
“師尊在你房里”沒睡醒的池惑不情不愿從榻上坐起來,“在就在唄,你隨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他不會一早給你查靈脈的,發現不了。”
“倒也是”蕭過做賊心虛,看到師尊突然出現在自己客房里,一夜未歸的他登時慌了神,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翻池惑的窗戶,過來給他說情況。
“昨晚用了藥,感覺如何”池惑問他正事。
蕭過“無論是靈脈還是內息都穩當多了,你給我介紹的這位秦公子,果然了不得,我必然得好好謝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