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降低了御劍高度,越過白雪皚皚的山峰和密林,不多久,就看到雪幕下人家燈火似流螢。
看來是抵達了人間城鎮,而且鎮子的規模看樣子還不小,三人放緩速度下行,尋了個僻靜的小道飛身下劍,冒著暴風雪尋覓下榻的客棧。
許是風大雪大的緣故,街巷里無人行走,顯得分外蕭索冷清,店鋪也都關緊了門,看來是不打算冒雪做夜間生意。
好在三人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客棧的燈籠,池惑上前拍門,等了小一會兒,厚厚的門板終于裂開條縫兒。
一線燭火落入雪幕里,客棧老板從門縫后往外瞧,一副謹慎的模樣。
池惑看這位老板的神情,便知道這座城鎮出事了。
“叨擾了,我們路過此地,想要尋處歇腳的地方,不知現在還有沒有客房。”他們雖然都沒穿仙門子弟的袍服,可就算身著布衣,稍微有眼力見的人看過來,就知道他們幾個青年并非普通人。
客棧老板立刻拉開小半扇門,側過身讓出位置道“外邊風大雪大的,又快天黑了,諸位客官趕緊進來吧,夜里不太平。”
聽客棧老板這般說,池惑心里的疑惑已然坐實,他一邊走進客棧一邊問“近來出了什么事嗎”
客棧老板給他們遞來撣雪的毛巾,沉沉嘆氣道“諸位從外地過來,有所不知,我們桐余鎮隔壁的下涼鄉,這陣子鬧鼠患,搞得人心惶惶的,不得安生,就算不是這樣的大雪天氣,夜里也沒人敢走動了。”
說著,客棧老板趕緊將門栓死死插好,還用厚沙袋棉被將門扇的縫隙遮住,將客棧變成一個密閉的空間,生怕外邊有什么東西乘虛而入。
聽到鼠患這個詞,池惑忙問“是有疫病再此蔓延嗎”
客棧老板搖頭,面露緊張之色“今年這場鼠患稀奇,并非記載中的鼠患疫病,甚至比疫病更駭人聽聞”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今年的老鼠,要吃人肉過年呢”
說至此,客棧老板聲音微顫,眼底恐懼之色愈濃。
池惑登時來了興致“你詳細說一說,怎么個吃法”
客棧老板不住搖頭“這些老鼠猖獗得很,不偷糧不偷油,只吃人肉,而且直到把人活生生咬死了才算”
蕭過疑惑“鎮上和村里沒有組織趕鼠隊,絞殺這些猖狂的老鼠嗎”
“怎么會沒有可這些老鼠神出鬼沒的,最有經驗的趕鼠隊也無法尋覓它們的蹤跡,鎮上也試圖在各處布置了老鼠藥,但更稀奇的事出現了,能把人毒
死的藥竟然毒不死吃人的老鼠據說,那段時間被毒死的都只是普通老鼠。”
“不光毒不死,打也是打不死的,這些老鼠生命力頑強,青壯年下死力一棍子打下去,老鼠非但毫發無損,反而叫得嘰喳作響,越發猖狂兇殘,追著渾身是勁的青壯年咬,要不是我親眼所見,都沒辦法相信。”客棧老板說著,打了個寒噤。
池惑忙又道“老鼠怕光和火,鎮上有沒有試過用火驅趕老鼠”
“你說得在理,后來大家想法子,開始嘗試著用火燒的辦法,這把火一扔下去,被逮住的吃人老鼠才沒了聲息,但更可怕的是,吃人老鼠無法趕盡殺絕,甚至越燒越多、越燒越猖獗,用火燒老鼠本身也有火災的隱患,據我所知已經有七八處因此發生火災了。”
“這場鼠患已經死了百人不止,我們老百姓這個年沒法兒活了”
池惑立刻抓住關鍵信息這些肆虐的老鼠吃人肉,能把人咬死,毒不死,打不死,只有火燒能抑制其行動,但越燒越猖獗,無法根除。
吃人老鼠這些特征,已經背離了自然生物本身的特性,池惑已經有了點頭緒,他倒是想親自看看這群吃人肉的老鼠。
就像那個小崽子所言,眼見才能為實。
“貓呢這些吃人鼠懼怕貓嗎”池惑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