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過生生將白逐溪的頭砍了下來,血濺了他一臉一身,但他似乎還嫌不夠,開始提劍朝周圍的修士砍去。
此時蕭過雙目赤紅暴突,在斑駁血漬下失去了焦距,他歪了歪腦袋,最先看向的是距離最近的秦南珂。
蕭過朝秦南珂地扯了扯唇角,神態崩壞可怖,就在將明劍揮向秦南珂的瞬間,鬼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琵琶擋住了蕭過的劍意。
既然鬼主的醉鴉樓身份已經暴露,他也不打算藏著掖著,正盡最大的努力去阻止暴走的蕭過。
蕭過的事雖然與他無關,但蕭過好歹是祁忘的師兄,這就與他有關了。
鬼主抽出象征身份的飲骨刀,將洶涌而來的劍意一切為二,周遭建筑物在蕭過的劍氣之下被震得粉碎,剩余修士們也張開靈障庇護無辜的漁民百姓。
暴走狀態的蕭過戰力暴增,并非尋常修士可以抵御,在場者只有鬼主能對其稍微壓制,但鬼主先前在鬼笛的入侵下元氣有損,長久纏斗下來并非輕松。
在鬼主將蕭過拖得有些精疲力盡的時候,池惑布了個障眼法,他迅速與戰斗中的鬼主交換視線,而后朝蕭過高聲道“師兄,師尊馬上就要過來了,別鬧了。”
他知道,「師尊」這個詞是蕭過心中執念的根源,也是可以稍微控制蕭過狀態的開關。
果然,原本狂躁的蕭過稍稍僵硬了一瞬,鬼主掐準這短暫的空隙,直接將骨針整根刺入蕭過的眉心,直釘入其識海,徹底掐斷了對方的直覺,封死了他的五感和行動力。
可即使如此,在心魔和怨靈控制下的蕭過仍舊如同僵尸般張牙舞爪,半盞茶功夫后才徹底安靜下去,轟然倒地陷入昏迷。
至此,所有人才暫且松了口氣。
秦南珂立刻給昏迷的蕭過強行灌了幾服藥,池惑則將鬼主拉到一邊,仔仔細細查看他的傷勢和內息。
我知道你是鬼主,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現在千萬別逞強,渡鬼笛帶來的傷害不容小覷。8”池惑知道年少時自己多少有點逞能,所以把話說在前頭,他可不希望小崽子因此受到傷害。
鬼主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難得沒有出聲反駁,眼底甚至還浮了幾分笑意。
池惑很快就意識到,對于自己剛才的擔心,鬼主很是受用,甚至恨不能池惑再多嘮叨幾句。
被池惑哄開心的小崽子終于老老實實,坐在一邊調理靈息去了。
池惑心里暗笑,“自己”真好哄啊。
可經過這樣一場毫無準備的惡戰,又得知了其中一人是醉鴉
樓鬼修,另一人有鬼族血脈、且被心魔侵蝕不受控,隨時都有暴走的可能,這群同行的南海修士的心早不穩了。
盡管見多識廣的棲霞散人沒多說什么,事情發生后他也沒有去質問池惑和秦南珂,反而對這群跟了自己許久的修士進行了一番勸說,人心惶惶的修士們考量良久,最后只有三位修士決定退出隊伍。
池惑主動與棲霞散人道歉“沒想到最后給你們惹了這么大的麻煩,實在是抱歉。”
棲霞散人目光在他和鬼主之間游移,隨后諱莫如深笑了“祁小道友不必擔心,我與渡山仙君是一樣的,不會計較這些世俗的標準,剛才你那位朋友不顧自己有傷在身,盡全力去壓制暴走的蕭道友,保護了我們所有人,他在我眼里實在算不上什么壞人。”
“而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應該是白鹿城那位小公子,白家看守上古魔器渡鬼笛不利,白家人也應該擔責任才是,他們的錯誤無需你們來承擔。”
棲霞散人不愧是秦澀的好友,就連觀點都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