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在張口前頭腦清醒了過來,他們一個乾元一個坤澤,在村子里轉轉還成,兩個人單獨跑到山上去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沈清竹隨著他在村里走,對方與他介紹哪處院子是誰家,哪家可以相處,哪家盡量避著,都一一與他說了。
他聽的新奇,本還以為周松這人看著不愛與人打交道,平日里少跟村人走動,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事,沒成想知道的還怪清楚。
也是,畢竟是在村里長大的。
而此時正在與他說話的周松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會告訴他,他猜的一點沒錯。
周松平日里跟村人走動的確實不多,親近的就周邊幾家,之所以知道的這么清楚,全靠林二柱整日在他耳邊叨叨。
他話多而且愛四處亂躥,什么雞毛蒜皮的事都曉得,完了就跑到周松身邊啰里八嗦的自言自語,也不管人聽沒聽。
先前周松只覺著他吵,現下卻是對他無比感謝,不然自己可能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沈清竹專注的聽他說,偶爾會回話,問上一句什么,也算是相談甚歡。
他們在村子里走,難免的會遇上村人,大多人對于沈清竹本人的好奇心大過他倆為啥走在一處,目光多是落在對方身上的。
畢竟他從入村以來就沒出過門,村里人聽到的都只是傳言,現下見著本人,難免的多瞧,眼中皆是驚艷之色。
乖乖的,這模樣氣度,真真跟那仙人似的,到底曾是高門大戶的少爺,與他們這些鄉下泥腿子就是不一樣。
在這般看稀罕的情況下,走在一邊的周松幾乎成了個透明人。
放在平時,他這個全村唯一的乾元才是旁人重點關注的對象。
不過,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剛與他們打過招呼走開的兩個嬸子,沒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他們的背影,其中一個道“稀奇呀,先前周小子都不與村里姑娘來往的,今兒竟然跟個坤澤走在一處。”
“興許是覺著雖是坤澤,但到底也是男子吧。”另一個婦人猜測。
他們這種偏僻地方,滿村的中庸,唯一知道的坤澤還是隔壁村李員外家的閨女,再有的就是鎮上有些,但到底去的少,平日里去買了東西匆匆便走,也不會多關注。
周松這人又獨來獨往的,或許便覺得對方是男子,便真將他當尋常男人看,畢竟這人啊,在感情一事上那是從不開竅。
“你說的也有理。”那婦人點頭,又拍拍她,“不過這倆這般看著,倒是還有些般配呢。”
“嘖,莫瞎說,”另一個婦人橫她一眼,拽著人走,“我們倆議論議論就算了,別壞了人家坤澤名聲。”
“這我哪兒能不曉得,不會亂說的。”
她們倆小聲說著話走遠了,另一邊,兩個人一起走到了河邊。
棲山村地方雖然偏僻,但是有山有水的,景色著實不錯,這水流也清澈透亮,看著干凈。
周松帶著他走到河邊一處有樹蔭的地方,迎面撲來清涼水汽,讓走了半晌有些熱的沈清竹輕舒了口氣。
他抬手摸了下有細密汗珠的額角,放下手將袖口挽了兩道,露出纖細的手腕,腕骨圓潤,透著秀氣。
周松只看了一眼便將視線撇開,心口又跳了跳。
沈清竹蹲下身,將手放進沁涼的水中,先洗了手,之后又矮下上身,掬水洗臉。
垂在身后的馬尾隨著他的動作向前滑落,眼看便要落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