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要烤給沈清竹吃,他便覺得少有些局促,撇一眼對方又垂下視線,“可能有些簡單。”
正盯著他動作的沈清竹擡眼,“山間野炊無非便是得個樂趣,味道如何并不關緊,有趣才是重要的。”
“……嗯。”周松點了點頭,興許是讀的書多,他覺得對方總是能說出一些很好聽的話來,脾性十分的溫和好親近。
若是知他心中所想,沈清竹定會嗤笑一聲,他可不是什么溫順好脾氣的人,不過是慣會裝罷了。
蹲著看他烤了一會兒東西,沈清竹又起身去了溪邊,伸手撩了撩水。
山間溪水比之山下的那條河還要清涼,竟激的他打了個冷顫,收回手不再去摸了,只看著溪中偶爾游過的魚,思緒有些飄遠。
記得他母親常常說,若是有一日父親卸甲,她便想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每日里種種菜養養花,即便是過的清苦些,想必也是開心的。
那時沈清竹聽見這話,只當是對一種舒適生活的向往,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能代替對方過上這樣的生活。
而所付出的代價,卻太過慘痛。
周松又將半熟的雞跟魚翻了一面,轉頭去尋坤澤的身影,正看見他蹲在溪邊,眉眼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總覺得看起來,有些難過……
他眸光微頓,小心的去打量對方的神情。
“噗”的一聲,溪中的游魚突的甩了下尾巴,濺起的水珠直接撲在沈清竹的臉上。
他還在想事情,沒有反應過來,神色有點懵。
周松的反應倒是快,只是愣了下便迅速起身,快步走過去握住對方的手臂將他拉起,遠離那條溪水。
臉上的水倒不是很多,微微弄濕了額發,下巴上有幾滴順著流進了衣領中,周松下意識擡了擡手,中途反應過來放下,拉著對方的手也趕緊松開,“快擦擦。”
沈清竹這會兒已經回過了神,跟他道了聲謝,從袖中抽出帕子擦擦臉,擦著擦著卻輕笑出聲。
周松微愣,“怎的了?”
沈清竹笑著搖搖頭,“沒事,只是覺著,自己被一條魚‘欺負’了,有些好笑。”
聞言,周松轉頭看看溪水,猶豫道:“我去給你將那條魚捉來?”
沈清竹擡眼看他,“那么些,你曉得是哪條?”
周松沉默,方才離得遠,確實不知道是哪條。
沈清竹又輕笑了聲,擦干凈臉上的水,將帕子塞回袖中,“罷了,我還能跟一條魚計較不成。”
如此,周松只能作罷。
好歹,他們還烤了一條魚,同一條溪水里的,吃掉它,也算“報仇”。
周松洗干凈了幾片比較大的葉子,用小刀將魚腹最嫩的部位分下來,遞給了坤澤。
沈清竹拿著對方剛才用木枝削給他的筷子,夾起魚肉嘗了一口,調味雖然不多,但勝在新鮮,還是十分不錯的,“好吃。”
暗暗關注的周松放下心,又削下來一些雞腿上的肉給他,一條一條的,方便他夾。
沈清竹默默看著他動作,沒有說什么,只是乾元送過來的東西,他都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