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瓷以為那是自己害怕的心跳聲,他甚至有種讓系統馬上傳送走的沖動。
就在這時,高大的黑熊酒保忽然走過來向他們要剛才的飲品費。
系統說過,藍方嘉賓邀請的約會,只能使用自己的活動資金。
天和帶笑的語氣“真是糟糕。”
“看來公主要接著跟拐賣你的窮小子流亡了。”
“窮小子”卻完全沒有“窮小子”的樣子,金屬耳飾搖晃間,正要追過來的怪物們都一瞬間停在原地。
如果同時短路的機器人。
時瓷晃神間,天和已經拽著他的手腕跑出了溫暖熱烈的小酒館,循著小路往前,一路走向森林的深處。
周圍越來越昏暗,但自然的光卻越來越亮。
天空巨大得怪異的月光指引著兩人的路線,像是末日里永不停歇的奔逃。
在時瓷徹底體力不支前,魔術師終于停了下來。
“到了。”天和的聲音依舊平穩,時瓷覺得自己已經成了破布娃娃。
天和愛憐地摩挲了他泛紅的臉,讓時瓷靠在自己懷里平復呼吸,眼底的光是自己都看不見的暖,幾近癡迷。
“我說我可以抱你過來的。”
時瓷揮開他的手,勉強站正身體“沒關系,我好了,這里就是終點了嗎”
明亮皎潔的月光足以視物。
穿過復雜的森林小路,森林的中心有一片祭壇似的空地,空地的中心擺放著一個雕塑。
石頭雕塑大概有
二米高,整體是一個圓環的形狀。
周圍植被茂密,圓環的中心已經被不知名的植物藤蔓覆蓋纏繞,石頭雕塑的邊緣也長著厚重的墨綠色苔蘚。
神秘而厚重的歷史感撲面而來,再沒有其他生物的痕跡。
時瓷回神,看向魔術師,準備做一個最后的了斷。
時瓷說“天和,謝謝你這次的約會,改變了我對你之前的一些看法。”
他想到對方說過的那個故事,語氣放柔。
但少年低垂的眉眼,依舊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時瓷坦白“你可能也看出來了,其實我靠近你不是為了追求你,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其實不太看得清你到底在想什么,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但在時瓷說完前,天和清亮的聲音響起,依舊帶著笑意。
天和“不是哦,不是自作多情,我喜歡你,時瓷。”
時瓷倏然抬頭。
月光下,魔術師帶著攻擊性的俊美都柔和了些,甚至略有些圣潔,像希臘雕塑。
看過他嚴肅時的模樣,就不會懷疑他曾經的身份和經歷。
魔術師的確生出過直接處理異常影響的想法,就像殺死源明那樣。
但跟那次完全不一樣的是,他光是生出這個想法都覺得那顆石頭心發悶,像人心一樣酸澀得泡在苦水中。
同樣的感覺,產生在少年當著他的面信賴地靠近其他人時。
天和“我以為我感受到了無心的自由,就再也不會想被束縛,但那只是我以為。”
如果時瓷因為他的威脅疏遠,最后選擇其他人。
少年依舊會撒嬌,會說自己想喝咖啡,但不再對他說。
男人想到那副畫面,幾乎以為胸腔那顆號稱不死的石頭心已經開裂。
嫉妒的毒液順著裂縫淌進他身體里每一根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