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確無心跟他繞彎,甚至沒有多余寒暄,直入主題“你愛時瓷嗎”
果然,簡頌臉上看不出對他突兀問話的疑惑,顯然也有了察覺。
江確“或者應該問,你喜歡他嗎”
心照不宣的平衡被打破,簡頌收斂了薄唇的弧度,清黑的眼睛淡漠地盯著昔日好友。
簡頌“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江確不喜他的回避“對,不應該問。答案當然是不喜歡。”
“如果喜歡,怎么會舍得用那些手段。”
“保持距離試圖讓人悵然若失,面對主動還要矜持地若即若離,時而熱情時而冷淡。”
江確說話時并不失態,擲地有聲,格外冷嘲。
“你想過時瓷一次次主動得不到熱烈的回應會難受嗎”
簡頌面無表情,安靜地看著他“江確,你用什么立場替他質問我,我記得你之前的表現比我更冷淡。”
心頭的孔洞汩汩往外滲著猩紅的毒液。
江確一凝,隨即冷笑“是啊,要不然我現在就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問你,是直接動手了。”
簡頌“你其實可以不用來找我。”
現在時瓷跟他并未建立正式的聯系,江確如果喜歡時瓷,不必跟他正式對峙。
讓他保持“冷淡”,在時瓷患得患失時趁虛而入,江確的機會更大。
“你在妒忌我。”
妒忌他能被時瓷主動接近,妒忌時瓷因為他情緒起伏,妒忌時瓷眼里只能看到簡頌。
簡頌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冷清似乎不為所動,又忽然笑了。
清冷的眉眼驀然變化,從淡然變成了帶著點譏誚的嘲弄,尾調上揚“真的來找我攤牌,真是一如既往的正直。”
江確強忍住動手的沖動,冷眼看著他的真面目,同樣不意外。
他不蠢,怎么不知道簡頌不像表面上那么霽月光風。
要是真信了,現在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只是作為朋友和隊友,以前他欣賞簡頌的面具與手段。
“正直那玩意誰在乎。你以為我是想跟你公平競爭我只是不想看到時瓷因為你莫名其妙的反應患得患失。”
心底的空洞仿佛風呼嘯過都有回聲。
“喜歡就表現出來。”
“不過我也不介意你繼續耍這種小手段,畢竟只能給我制造機會。”
江確無意跟他多說,轉身留給他挺拔桀驁的背影“我跟你的關系不會影響基地。”
言下之意不會撕破臉。
背后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絕非隨口一說“真是可貴的大局觀。太可惜了,我不會因此留手。”
江確聽得出來簡頌的認真。
他步伐一停,腦中瑣碎的畫面閃過,又忽然聯系起來。
同樣來自第七位面的晏敘,時瓷。
少年對簡頌名字的特殊反應,主動的接近,但似乎沒有太多細節。
只是當局者迷,江確先入為主陷入了泥濘。
壓抑又洶涌的沉默中,忽地,江確散漫地勾了下唇角,可悲得因為那點微光就狂喜。
“簡頌,你是享受時瓷的追求不愿意主動。還是你已經知道,一旦你松下表面那層防備自愿跪在他的腳下,他就會毫不留情地離開。”
月光冷清,樹影婆娑,寂靜得只能聽見風聲和葉影搖曳的破碎聲。
“算了不等了。”周圍彌漫開的飯菜香氣中,朱越云捂著發空的肚子,誠實地夾起飯菜開始吃。
“簡基地長和江基地長到底去哪里了,這都這么一會兒了。”
時瓷滿意地點頭“反正都給他們留了飯菜了。”
嘉賓們雖然都沒有太多下廚的經驗,但勝在人聰明,學東西也快,加上材料足夠,做出來的東西雖然比不上什么大飯店,但家常菜的水平也是有的。
時瓷看了一眼,確認晏敘已經離開沒在附近,才伸筷子多夾了點清蒸鱸魚到碗里。
朱越云“原來你喜歡吃這個,剛才還熱的時候怎么不多吃點”
“現在也不是很涼,還能吃的。”
“食材新鮮,而且佐料也放得很好,的確很好吃。”
時瓷強調“主要是沒有刺,有刺的魚簡直就是餐桌刺客。”
朱越云笑笑,看著時瓷的吃相也忍不住吃了點“我覺得還是熱的時候好吃。”
時瓷其實也這么覺得,但剛才晏敘在,這道菜又是他們兩人做的,他下意識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