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聲音,這次清晰了許多,時瓷恍惚了下,辨認出聲音們的主人。
“生命體征已經恢復了正常,休息一下應該就能醒了。”
低沉沙啞的嗓音,滲著股涼意,卻比平時的森然多了些顫。
有什么溫涼的東西碰了下他的額頭,時瓷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應該是某個藍方的手背。
從額頭到臉側。
皮膚接觸的感覺鮮明,帶著些癢意,讓時瓷不自覺地想躲。
但也只是眼睫顫了下。
“沒有發燒,體溫正常。”郁望又問,“查到是什么對他下手了嗎”
站在一側的墨菲,綠眸此時翻涌著深色,但紅艷的唇卻略微上勾,更像是一條冷血危險的爬行動物。
男人晃了晃手中類似拍立得相紙的東西,舉手,沖著光源的方向望了望。
相紙依舊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
“很奇怪,什么都沒有。”墨菲說,“就算是你們,還有外面那兩個,這張相紙上也不會什么都沒有。”
在場的柳相閑和郁望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這兩年,杰出天賦的異能者都已經被發掘,剩下的天賦平平。
集中到這個節目中的異能者可以說已經是這個世界目前異能使用的天花板。
墨菲或多或少能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卻對這個神秘的襲擊者束手無策。
柳相閑“要么是還有人藏著,且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成長到遠超我們。”
“要么就是域外的生物。”
世界之外還有世界。
稍微泄露風聲就會引起一場動亂的消息,三人的神情卻非常平靜。
墨菲看了眼安安靜靜睡在被子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的時瓷。
那張空白相紙煩躁地在他修長的指間翻越穿行。
“看來大家都不意外。”
柳相閑剛成為怪談,力量強盛到極致,理智與混亂的思緒拉扯時,曾經隱約觸及到什么。
就像是一部經典的電影楚門的世界。
電影主人公劃著船不畏風浪與陰影行駛出海,那艘小船似乎已經到了遼闊的海面,下一刻,卻“砰”地撞上了世界的邊界,人造的盡頭。
驚悚又懾人。
他的世界從來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每一個相遇,連婚姻都精心設計的劇本。
有高高在上的“上帝”,像撥弄棋
盤上的棋子一般任意操縱。
他們的生活也許不到那種程度,但柳相閑隱隱能感覺到,有什么一直在注視著。
所以他在收到莫名的邀請函時,沒有拒絕當這場鬧劇戀愛綜藝的導演。
那你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柳相閑注視著青年,看著他薄白眼皮下眼珠輕動,一瞬心中閃過的的確又是靜謐。
也許他比電影主角幸運。
墨菲看到慢慢睜眼的青年,臉色卻不太好看“他的靈魂出了點問題。”
靈魂。
即使已經異化的世界,在這方面的研究了解也極其匱乏和小心。
墨菲的技能與靈魂有關,郁望和柳相閑都沒有懷疑他的話。
時瓷也的確跟之前有些微妙的不同。
似乎非常疲憊。
皮膚依舊通透白皙,但卻莫名給人一種脆弱感。
幽魂一般站在古堡的窗前,恬靜地看著前方,等待著黎明破曉。
那束為萬物帶來光明與生機,卻會溫柔地讓他煙消云散。
墨菲皺眉思忖。
青年靈魂虛浮,的確有過被外力碰觸過的痕跡,但卻不像是受到了損傷。
甚至在墨菲的感知中隱隱增強。
時瓷在質問系統剛才是怎么回事
系統迅速解釋,是bug波及到了宿主,但系統已經穩定了情況。
系統您現在的虛弱只是暫時的,馬上就可以恢復。
祂當然不會真的傷害青年。
被馴養的惡犬即使被嫉妒徹底沖昏頭腦,撕咬的對象也只會是仗著皮毛還算光鮮靠近主人的敵對生物。
但如果系統剛才啟動預案的速度真的慢上這么一會兒,宿主可能真的會被帶走。
供奉與全心全意的寵愛不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