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陌掃了劫后余生的裴輕一眼,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用力拔出嵌在手背里的石頭,鮮血四濺,她卻面色如常地笑道“回師姐,我們鬧著玩呢。”
霍燦顯然不信她的話,轉頭看柳月白,“柳師妹,發生什么事了”
“回師姐,是裴師兄他搶了陸師姐的饅頭,陸師姐她掀了桌子,之后的事情您都看到了。”柳月白頓了一下,到底沒提方才陸不語的異常。
她曾阻止過很多次裴輕戲弄陸不語,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肯定還有,陸師姐許是忍到了極限。
“那也太過火了些。”霍燦目光掃過池陌鮮血淋漓的手,略一沉吟,“正好門主找你,讓他定奪吧。”
她令其他弟子收拾殘局,又對柳月白道“柳師妹,門主有任務給你,你吃過早飯后也盡快去主殿吧。”
她能吃完早飯過去,我就得現在過去認罪伏法,這算死心眼間的惺惺相惜嗎池陌抬頭看天。
柳月白倒沒受到優待的自覺,“我吃飽了,正好就去。”
三人一路到了主殿,霍燦進去通報,兩人站在距守門弟子三尺遠的地方默默無言。
“你有話就說。”身邊人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太過明顯,池陌先開了口。
“師姐,剛才是想殺了裴師兄嗎”柳月白的聲音很輕。
“不然”池陌還以為她想問什么,搞半天是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她滿臉揶揄地側過臉,“那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柳月白回答的很快,女孩眉毛皺成一座小山,“殺人怎么會是好事”
不僅優柔寡斷還天真無邪,青龍門這么多年都沒能教會她當爛好人的下場
池陌無語,柳月白遠比她所想的幼稚天真。
她甚至開始懷疑功德簿本身的記載就有問題。
憑這種浮萍無依的仁善之論,當個普通修士都夠嗆。
正在此時,霍燦從掌門殿出來,沖臺階下的兩人招招手,示意她們可以進去了。
也不知自己刺激她會不會影響之后的發展。
“呵,”池陌低笑一聲,“確實不是好事,裴輕昨日割斷我采靈草的保命繩,害我摔下山崖,若非命大,可沒空在這跟師妹你討論什么好與壞了。”
身邊人腳步一滯,她頭也不回地進了掌門殿。
裝飾古樸的主殿中,青龍門的門主常鐵軍坐在主位,正跟旁邊首座上的人聊著什么。
他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中等個頭中等面貌中等年紀,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沒做出過什么成績也沒犯過什么大錯,平日里除了給弟子派急活基本不出現,要么閉關要么游歷。
池陌合理猜測他所謂的閉關可能是找個地方睡大覺,反正在她這,500歲還沒入開天境約等于廢材。
首座上是個年輕女子,看面相不過二十多歲,一身明黃色的飛鼠門校服,長著一雙極為醒目的吊梢眼,笑容里透著股精明勁,猛一看跟黃鼠狼成精了似得。
見她們走進來,那女子忙不迭地起身,先沖柳月白行禮道,“這位就是柳師妹吧,久仰大名,我是飛鼠門三弟子,姓成名秋雨。”
柳月白顯然不太適應別人的過分熱情,回禮道“成師姐好。”
成秋雨這才看向池陌,“這位是”
池陌學她假笑道“陸不語,路過打醬油的。”
殿中沉默一瞬,成秋雨咳咳兩聲,“陸師妹真幽默。”
常鐵軍皺眉看向她,“聽霍燦說你打了裴九”
池陌照舊還是那番說辭,常鐵軍聽到一半就擺手打斷,“等會去戒所領五十棍。”
他根本懶得替弟子斷官司,罰了池陌后沒事人一樣開口,“我昨日讓你采的靈草呢”
這老東西臉皮夠厚的。
池陌的回答簡單明了,“沒采到。”
“嗯”常鐵軍眼一瞪就要發作,被柳月白打斷了。
女孩端端正正地見了禮,不卑不亢地替池陌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