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白執拗地搖頭,“無礙的。”
池陌氣笑了,“怎么,你是醫修少了你她們都活不過今夜”
柳月白臉上尷尬一閃而過,倒像真得很抱歉自己不是醫修似的,“那我去去就回。”
成秋雨看看池陌,又看看柳月白,總覺得這倆人關系不太正常,反正她沒敢插嘴。
臨近西樓門口,池陌明顯感覺到周邊冷了許多。
推門而入,刺骨的冷意撲面而來,身后的成秋雨打個哆嗦,“嘶”
小樓內部的空間比外面看上去大許多,橫豎排了幾十張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人,那些人一動不動,身上蓋著白布臉上蓋著黃色的符紙,一眼望過去跟進了停尸所無異。
每兩張相隔的床間都豎著燈柱,幾十盞點燃的燈卻并沒能把整個屋子照亮,更沒有帶來一絲暖意。
池陌走到一張床前,掀開床上人遮臉的符紙,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從凸出的太陽穴和手上的繭來看,應該是個半道出家的散修。
那張臉此刻已經被黑氣侵蝕的面如死灰,形銷骨立,氣息近乎消失,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成秋雨只看了一眼就捂著心口縮到一邊去了。
池陌把一切復原,又去看下一張床。
越往里面,人的癥狀越輕,代表這些人被黑氣侵蝕的時日越短。
江一色就站在最里面那幾張床前,柳眉倒豎,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其他幸免于難的弟子照看著那些不省人事的傷者,有人小聲啜泣。
池陌看了看那些弟子,她們剛中黑氣不久,又都有修為在身,因而只是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她注意到那個之前調笑柳月白的徐柔也在其中。
許是今日蒙柳月白搭救,又見識了她們三人的實力,江一色見池陌過來神色緩和些許,待她看完才問,“你,看出什么了嗎”
池陌看她滿臉希冀,頗覺好笑,動手前信心滿滿,這會兒知道好好說話了,“江少主,我不是說了嗎,絕不插手。”
江一色神色一滯,似是想要發作,最后卻只是咬牙低頭道,“今日之事是我托大,道友若有頭緒,煩請不吝賜教”
“指教不敢當,”池陌用酒壺中的烈酒洗了手,慢條斯理地擦著,“這里躺著的所有人,都是中了鬼太歲的煞氣。”
煞氣,即將自身陰戾之氣外化,包裹全身,必要時亦可將自身同化為煞氣,一般是鬼修獨有的招式,因為無論人還是妖,只要還活著,身體中的陽氣就會自動中和陰氣,無法凝結同化。
除了池陌,她對這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不可能”一直畏畏縮縮的跟在池陌身后的成秋雨驚叫道,“不是只有清靈境以上的鬼修才能凝成煞氣嗎”
此話一出,在場除池陌以外的人俱是臉色一變。
七階之中,清靈境之前之后是云泥之別,只有進了清靈境的修士才算正式踏上仙途,一個鍛魄境的修士或許能跨境界殺掉煉魂境的敵人,但一百個煉魂境的修士也未必打得過一個清靈境的修士。
這點從修士渡劫的天雷也能看出一二,只有在修士突破清靈、業成二境和由身道轉入境道時,天道才會降下天雷考驗修士。
若那鬼太歲真到了清靈境,恐怕所有人一起上也傷不了它一根毫毛。
“哪啊。”池陌欣賞了一圈眾人如喪考妣的表情,才不緊不慢地糾正道,“凡有境界之鬼修,皆有煞氣,只是有強弱之分,如生靈境的厲鬼,煞氣根本無法外現。”
她隨手指向一個躺著的弟子,“面色發白,身涼如水,這種程度的煞氣,鬼太歲至多煉魂境,若是清靈境,這幾位姑娘現在都到奈何橋了。”
“可,可我之前也做了功課的。”成秋雨從納戒中翻出一本名為鬼修雜談的書,“這上面說”
“假的。”池陌掃了一眼,“這種鄉野怪談類的書少看,你膽子夠小了。”
成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