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陌走上前,把老人膝蓋上的布卷卷好,放回她手中,淡淡道“事情我們了解了,你只要告訴我們,鬼太歲封印之地在何處就好。”
兩人出了城記館走到一處僻靜所在,池陌見柳月白滿臉郁色,知道她又在那攪腸子,反手一顆種子飛過去。
“啊”女孩的雪白的額頭上頓時多了個小小的紅印,跟在眉間點了朱砂似的。
“師姐”柳月白捂著腦袋,滿臉疑惑加委屈地看她。
“別想了,于天闊怎么死是他的事,鬼太歲一定要除。”池陌提醒道,“否則被煞氣侵體那幾十人必死無疑。”
“師姐說得對。”柳月白神色一凜,不再糾結,但看池陌面色如常,不解道,“師姐你不難過嗎”
難道是她太過懦弱了
“不難過。”池陌沒心沒肺地笑,“這世上慘事多了去了,我挨個過去哭喪”
柳月白“”
似乎是師姐太沒心肝了。
無言之際,身后傳來成秋雨焦急的喊聲。
“兩位師妹,大事不好了”
池陌轉頭,只見成秋雨和江一色兩人狂奔而來,衣服被風吹得凌亂,臉上皆有驚慌之色。
她好笑道“你們這是被野狗追了幾條街”
“不,不是”成秋雨沖到她們面前,扶著檣喘了好一陣才吐出一句話,半哭半喊道,“十萬兩,是我們的十萬兩要沒了啊”
池柳二人“”
兩人一同望向后面,江一色倒還算正常,只是臉有些紅,“我們正在內宅中調查,有一隊衛兵突然闖進來,說于城主找到了能降伏鬼太歲的真仙人,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我問過,”成秋雨也注意到自己關注點有點偏,跟著補充道,“新來的修士是金胎宗的,芝麻粒大小的門派,在梧州本地都排不上號,但他們跟于天闊說了,明天他們掌門會帶著三位長老親自來降魔,四個煉魂境的修士還怕打不過一個鬼修”
“呵,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啊。”不管其他人如何如臨大敵,池陌仍是一臉滿不在乎,“倒是你們,查出什么有用的沒”
她這副樣子雖然氣人,卻莫名讓驚魂未定的兩人安心不少。
“于府的下人應該都被下了封口令,不管問什么都是一問三不知。”江一色沉吟道,“就在我們準備來尋你們的時候,于小姐偷偷叫住了我們。”
柳月白腦中浮現出那夜倉皇逃離的女孩單薄的背影,心下微沉。
“她說這件事或許跟十八姨娘的死有關。”成秋雨這會終于喘勻了氣,接著道,“于天闊就任城主沒多久,就強納了一個姑娘為妾,那姑娘抵死不從,無奈勢單力薄,被人綁進了城主府。”
饒是總是面帶微笑的成秋雨,此時也顯出黯然之色,她一手握拳,抵在心口處,“新婚之夜,那姑娘用一把剪刀,捅穿了自己的胸口,尸體被草草埋了,她沒有親人,也沒人敢替她鳴冤,就那么悄無聲息的死了。”
“她死后第三天夜里,鬼太歲就突然出現了。”江一色擰著眉頭,恨聲道,“那于天闊著實不是個東西,可我必須除掉鬼太歲,徐柔她們還等著鬼丹救命。”
壓抑的沉默在四人間蔓延,直到被池陌打破,“好啦,又不是話本小說,哪來那么多善惡有報世間厲鬼都是靠一息執念撐著不墮輪回,煞氣侵魂如刀割針扎,我可不覺得這種情況下鬼太歲還有心情替一個素不相識的可憐鬼報仇,而且,”她指指西南方,“就算她真想見義勇為,也得有人先幫她解了封印才行。”
落花城外西南六十里,落花壇,當年柳晴封印鬼太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