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石光銷聲匿跡后,完全搞不懂他亂七八糟說了一些什么的少年,也終于漸漸停下自己呼喝了半天且毫無用處的‘恐嚇[hè]’與‘威脅’。
緊接著,因為石光暫時消失而緩緩放松下來的少年,只感到一股虛弱的感覺從四肢百骸中傳來,不由自主地便坐到了地榻上。
隨后,只見兩顆豆粒大小的汗珠自鬢角處順著臉廓滑下,慢慢匯聚、滴落,沾濕了他的小片衣襟……
“砰!”
忽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少年不禁渾身一顫,待他抬頭看清推門走進屋中的來人,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說道:“原來是你啊繡娘,我跟你說,剛才我……”
終于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少年迫不及待地要將他先前匪夷所思的遭遇講與其聽。
但是還不等少年說完,那個才進入屋中的女子便立刻打斷了他,并且神色緊張地說道:“田、田公子,別說了,快!快點,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趕緊逃跑吧!”
“啊?!逃跑?繡娘,你這是怎么了,我為什么要逃跑啊?”
面對少年的疑問,繡娘擺了擺頭沒有說話,拉著他就要向屋外走。
可繡娘畢竟只是一個女人,縱使少年看上去有些瘦弱,也絕不是她一個弱女子隨隨便便就能夠拉扯得動的。
眼見少年不肯離開,繡娘只得滿是焦急地開口解釋道:“是、是昨日那些人。”
“他們許是知道,昨日我收留了你。剛才我去河邊清洗衣物,剛好看到他們在往這邊走來。”
“于是我便抄了小路回來通知你,你…你還是快點逃跑吧!田公子!”
看著繡娘一臉擔憂的憐人模樣,少年會心一笑,之前面對未知事物時心中生出的膽怯瞬間消散得一干二凈,滿不在乎地說道:“咳[hā!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
“繡娘,昨日你也看到了,解決那些人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要不是那道莫名而來的雷電擊昏了我,我當時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那些調戲你的無賴不可!”
“現在他們自己找上門來,正好省了我去找他們的麻煩,你完全不必擔心。”
聽了少年的話,繡娘的情緒不覺變得更加焦急了起來,用力地搖著頭,說道:“不是的,田公子,不光是昨日那些人。”
“原本,村中確實只有幾個潑皮混混,可后來隨了一伙雍奴縣的地痞惡霸,他們就開始做起了為禍鄉里的勾當。”
“這一次我看他們少說也有十數人,且個個都操著棍棒武器,顯然是找了那伙人一起。”
“就算你能打過昨日的三五人也…我不能害你啊!田公子!”
一聽繡娘說來了十多個人,少年亦是把剛放下去的心給提了起來。
雖說少年從小習練武藝,自認身手尚算不凡,但要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十幾個拿了武器的成年人,這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是以,十分清楚自身能力有限的少年,倒也并沒有在繡娘面前逞強的意思,只是面露難色地說道:“可是…我若走了,繡娘你又該如何應付那些無賴呢?”
“昨日我才把你從那些人手中救出,如今難道…又將你送回去不成?!這、這實在是……”
見少年有心為自己擔憂,繡娘覺得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也算是有了回報,暖心地微微一笑,說道:“繡娘、繡娘沒關系的,公子你…有心就好……”
由于繡娘說這句話的聲音比較小,所以她后面說了些什么,少年其實聽得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