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琢寒并不愚笨,很快反應過來這話的言外之意,驚怔“所以”
鄭小翠“對,她們應該并沒有得償所愿。可我們見到的種種足以說明這是群很厲害的姑娘,她們有耐心、很能忍、有足夠的恨意、敏銳的先知,之所以沒有成功,更大的可能是并非她們自身的原因,而是有人告密。”
“告密者,需要與她們關系算緊密、可以知道她們的計劃,”漂亮的姑娘眼眸彎彎,“姐姐覺得,誰更有可能呢”
崔琢寒沉默。
方蘭因和余恨的意義對屢次受她們幫助且本是同類的姑娘們十分重大,但于男孩而言,或許并達不到“重大意義”。
封建時代,即便同受苦楚,男人也不可能與女人共情。
“不過,我也只是懷疑。”鄭小翠慢悠悠補充,“陳巍不一定做了什么,徐四郎也可能無辜。畢竟男的好幾個,應該不至于全是內鬼吧或許呢。”
她看向杜姐“但現在知道了。”
崔琢寒也看過去。
杜姐言簡意賅“都放倒了。”
所以就是鄭小翠推測的那樣。
“那他們”崔琢寒看著遠遠走來的人,里面沒有徐四郎,只有另兩個男孩。
她猶豫“如果還繼續昏迷著待在這里”
鄭小翠“姐姐可憐他們”
“不是。”崔琢寒搖頭,“如果你們沒有發現或者不這么做,死的就是我,不至于同情,但”
但這樣就像是她們殺了兩條人命。
莊子里的管事仆役不是真正的人,且他們算是兇手和幫兇,雖說可能也有一部分為生活所迫但沒有辦法,已經選定的出花路就是這條,其它的或許也不見得更好。
可陳巍和徐四郎
崔琢寒真的很難說服自己。
“那姐姐有沒有想過,我們也可以帶著他們,但,”鄭小翠似笑非笑,“帶著他們,相當于帶著對姑娘們而言的殺人兇手,最后的關頭可能會發生什么”
崔琢寒一怔,抬眸看她。
鄭小翠淡淡“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是他們自己了結了自己,而不是我們。”
崔琢寒默。
許久,她輕聲“我會努力習慣這里的。”
她壓住心頭茫茫的心緒,上前去幫忙攙扶姑娘們。
鄭小翠在她身后望著她的背影,半晌,收回視線。陽光灑在女人姣好的容顏上,將她神情半隱,襯得愈發意味不明。
那邊,崔琢寒等到近前才發現,賀衣衣的腳還是纏著的,這不奇怪,畢竟這個女生似乎膽子比較小又沒人能幫忙;讓崔琢寒驚訝的是,酸奶楚楚兩人沒了小鞋裹腳布,雙腳是和鄭小翠一樣的血肉淋漓。
賀衣衣在更前面一點,看到崔琢寒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因為走路慘白的臉都飛上了一點點紅,囁嚅道“我”
崔琢寒扶了她一把,溫柔打斷“快去前面解開吧。”
賀衣衣露出了點感激的神色,重重點頭。
再跟著是酸奶楚楚,崔琢寒由衷道“很厲害。”
兩人沒什么力氣說話,稍微點了下頭,互相攙扶著過去了。
杜姐走了過來“三架馬車,不算咱們也有二十多個人,行么”
崔琢寒也有點愁。
但也沒辦法,兩人只能先扶了幾個姑娘上車,結果過程中后知后覺發現不對
“杜姐,這是不是”崔琢寒看向身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