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她燒傷面積有多少,是重度還是特重度燒傷”
季芳芳擦了下眼淚,雖然對那群只關注新聞不關注蘇姐本人的記者很反感,但也忍不住問“醫生,蘇姐她就是那位病人她燒傷面積很多嗎”
“這位病人主要是燒傷程度嚴重,燒傷面積倒不是特別大,這位病人算是很幸運了,主要燒傷面積在后背和臀部,避開了大部分器官,三度燒傷面積達到百分之十五左右,二度燒傷面積大概百分之八左右。”
但凡被燒到頭部頸部或者胸腹部,都不會這么輕易脫離生命危險。
而且以后這些部位的植皮手術會更加痛苦,也極大影響患者的生存意志。
畢竟是個年輕姑娘,多少都會在意容貌的。
“請大家讓讓,不要擋著道”醫生后面的手術室門突然打開,一張病床被幾位醫師護士推了出來。
病床上的蘇智友戴著呼吸罩,臉色慘白。
蘇智友做了一個恐怖至極的噩夢。
夢里沒有白肆玉,只有她的好閨蜜唐多多和陰沉丑陋的劉成劉偉鑫,因為沒有白肆玉的提醒,所以她察覺到對面不對勁的時候更晚,等她要走時,已經更加來不及。
她被劉偉鑫一巴掌扇懵,倒在包廂的最里面,離門口很遙遠,沙包大的拳頭砸在她臉上,老板娘月姐要來幫她但被劉偉鑫按進了火鍋,發出撕心裂肺的恐怖慘叫,她想掙扎卻根本爬不到門口,最后被劉偉鑫薅住頭發,迎面澆了她一臉一身的酒精,再被點燃
她死得很痛苦,很痛苦
最終
面目全非,連臉皮都變成了一塊塊帶血的焦炭。
“啊”
蘇智友猛然驚醒,但因為極其虛弱,連驚叫都只能發出微弱的一聲,門口的護士見她醒了,驚喜地連忙去喊醫生。
張醫生,7床病人醒了7床病人醒了”
一陣腳步由遠及近,那位戴著眼鏡的男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聲音溫和又嚴肅。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渴”
“你剛做完手術,現在還不能喝水,不過一會兒可以讓護士用棉球蘸水給你擦擦嘴唇。”
男醫生查看了一下蘇智友的各方面情況。
“你的手術很成功,現在的情況也很好,不要憂心,放寬心態,好好養病。”
“醫,醫生”蘇智友喉嚨好似砂紙,“替我把我同同事叫來行不行我有急事要要告訴他們。”
“現在不行,至少要明天,而且只能一個人進來看你,你想好讓誰進來了嗎”男醫生頓了下,又道“還有你父母應該也快來到了。”
“要要我同事進來,她咳咳,她叫季芳芳。”
蘇智友沒有喊顧瀚,因為顧瀚雖然和她一起工作時也算合拍,但說實話并沒有芳芳那個小姑娘那么貼心,而且顧瀚為了熱度和流量雖然不能說是不擇手段,但的確更把這些放在第一位。
季芳芳就更符合她的觀念和準則。
第一必須是真相,永遠都是真相。
她一直都有隨身帶錄音筆的習慣,從被劉偉鑫突然抓住摜到地上的那一刻起,她就打開了兜里的錄音筆,那支筆就在她上衣口袋,不知道現在是落到了警方手里還是在醫院。
一想到這里從未有過的滔天悔意天旋地轉地襲來,幾乎要吞沒了蘇智友。
她從來沒有如此后悔過。
濃烈的后悔甚至要超過了對唐多多背叛她傷害她的憤怒和痛苦。
她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當初就沒有聽白肆玉的勸呢
后悔和對于那幾個人渣的憤怒通通席卷而來,把蘇智友心臟捏成一團,兩行眼淚不知不覺滑下眼角,旁邊的護士連忙伸出手,輕輕幫她擦掉,很是心疼。
“別難過,你很快就能恢復的,只要你好好聽醫囑,然后好好吃飯,好好鍛煉,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而且你的燒傷都在后背和臀部,以后做植皮或者恢復都能更快,你的臉一點傷都沒有,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蘇智友聽了這話,眼淚卻流得更厲害了。
她本來可以完全沒事的。
是她太固執不聽,是她沒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