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從昨天起就一直沒淡下去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可是他又不能說不行,就好像當初他被白肆玉救一樣,他怎么說得出口讓白肆玉不去管。
“沒事小玉,你去吧,我會我爸媽說的”彭程感覺剛剛還晴朗大好的天一下子就灰了,“你要去哪兒啊,要不讓我媽送你過去吧。”
白肆玉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這太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我媽都在外面等著了,你再打車還要錢。”
“主要是不順路,你家不是在咱們學校西邊么,我得去東邊。”白肆玉抱歉地拍了拍彭程,將手里的水果遞給他,“幫我給阿姨叔叔,下次我一定去。”
因為牧長燭嘴上說的是“誰也沒告訴”,所以自然演戲要演全套,沒讓司機去接白肆玉。
白肆玉一路打車來到了牧家,花了128
不過在下車后,他就立馬看到了在牧家大門外等著的杜午。
“白大師,你來了。”杜午立刻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說,“三少正在康復室等你。”
“長燭他現在腿怎么樣了”白肆玉連忙問。
“三少最近一直在努力復健,但是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杜午說。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話,白肆玉卻忍不住心尖一疼,想到電話里傳來的牧長燭那隱忍又痛苦的喘息,他鼻子有點發酸。
長燭是不是一直都把一切默默咽進肚子里自己消化啊,他連家人和杜午都不告訴,就是怕他們擔心吧
再想想眾人提起牧長燭都是無不敬畏尊崇但又覺得其冷面冷心,白肆玉更覺得牧長燭平日里一個人不知道默默擔負了多少
這次長燭愿意找他傾訴,一定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而且把他當做了最信任的好朋友。
“我們快過去吧。”白肆玉感覺心里有點難受,加快腳步。
杜午連忙喊住白肆玉“白大師,你別著急,我們開車過去。”
牧家很大,除了占地面積很廣的莊園綠地,園子院落,住處也不止一處別墅。
主宅別墅主要是住牧家人和重要的客人,但除了這幢以外,還有兩幢,用于其他用途。
杜午一直把白肆玉送到了康復室門前,才離開。
畢竟三少可是特意強調過不要逗留。
白肆玉沒管杜午,連忙敲門“長燭,你在嗎我來了,你現在方便見我嗎”
足足過了五六秒鐘,牧長燭微微低啞的聲音才從里面傳了過來。
“我在,阿玉你進來吧。”
白肆玉連忙扭動把手,門一開,空曠偌大的康復室就出現在了白肆玉面前。
牧長燭坐著輪椅的身影孤零零地待在被陰影罩住的一角。
他臉色蒼白,頭發濡濕,一襲中式月白色襯衫汗涔涔地掛在他寬闊但厚度過薄的肩膀,竟好似掛在薄衣架上一樣
空蕩蕩,顯得那樣蒼白羸弱,比白肆玉上次見到時還要虛弱了很多。
可那雙深灰色的眸子看到白肆玉的瞬間卻不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阿玉,你來了。”
白肆玉眼眶一下子就泛紅了。
他連忙關上門跑了過去。
“長燭你怎么弄成這樣了我們才幾天不見,你怎么比上次見面時要,要”
“要什么”
“沒什么。”白肆玉才不忍心說出不好的詞,只說“你現在腿還疼嗎,我看你的面相還好啊,是在正常恢復,命格也遮掩得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腿這么疼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早上突然很痛苦,甚至失去了知覺,但是現在好多了。”牧長燭說著,漆灰色的雙眸微微黯了下來,面上露出愧疚之色。
“對不起阿玉,我其實沒想和你說的,我怕打擾你今天去做客,但是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撥響你的電話了”
白肆玉聽著這話,心里又感動又難受。
他連忙說“沒有什么打擾的,做客可以下次去,長燭你愿意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很高興的”
牧長燭微微攥起右手,眼簾微掩,從見到白肆玉的那刻起就一直壓抑著的愉悅再次上升。
看來,在他的阿玉心中,他應該比那個彭程要重要得多吧
牧長燭唇角微動,抬起頭看著白肆玉。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