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
李崇回頭,只是看著榻上的人閉著眼睛,總是蒼白的臉上因高燒而染上了嫣紅,嘴里無意識地呢喃著。
他想了一下還是坐了回去,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從被窩里探出來的貓腦袋,有些不自然,不過終究還是應了一句
“沒走,就喝口水。”
宋離細碎的咳聲不斷,人卻已經昏了過去,干裂的唇上透出些血絲
“咳咳,水,水”
李崇湊近些才聽到他說的是什么,還是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摸著是溫熱的溫度才拿過去,到了床邊有些犯難,這里也沒個吸管啥的,想了一下他還是輕輕叫那人
“宋離,宋離水。”
宋離意識昏昏沉沉,斷續輕咳,人卻醒不過來。
李崇嘆了口氣,最后還是坐在了床頭邊上,將杯子先放下,附身將人扶起來一些,這才發現他身上燙的厲害,貓仔死死扒著宋離的胸口也一并被帶了起來。
這床比較簡易,除了個方的枕頭連個靠的地方都沒有,李崇只好讓人靠他身上,讓那人的頭就枕在他的手臂上。
趙成不知里面情況如何,也不知道這陛下親自審問宋離要怎么個審法,只能一直在門外候著,想爬門上聽聽又沒敢,直到太醫過來他這才敲了敲門,聽到里面應了一聲這才跟著進來。
只是他進去之后整個人就愣在了門口,這,這是什么情況只見那身著玄色龍袍的陛下坐在床榻邊上,他懷里扶抱著的人是,是宋離這,不是說要審訊嗎怎么審到床上去了
李崇剛剛給那人喂了水,他也沒有經驗,喝了一半灑了一半,兩人身上都挺狼狽的,看到太醫過來才開口
“過來把脈吧。”
顧亭知道宋離被下了牢獄,因為那前一天宋離便問他要了提精神的藥,這一次過來心都已經快提到了嗓子眼。
就那人的身子哪經得住在牢房里折騰只是眼前是什么情況床邊坐著的人是皇上
他快步過去,這才看到這位陛下手里還拿著一個錦帕,好像,好像在給宋督主擦脖子上的水,李崇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只好將人重新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走到了一旁的桌邊坐下。
顧亭最了解他的身體,不過每次把脈依舊是驚心動魄的,李崇也不知道宋離到底是有什么老毛病,看著顧亭收回了手這才問出聲
“怎么樣”
“陛下,督主脈象既沉且遲,體內寒凝氣滯,是風寒入深的情形,加之督主畢竟身子不比常人,這寒氣在他體內總要比尋常人嚴重些。”
李崇眉頭有些蹙起,他知道這太醫說的宋離身子不比常人是什么意思,這太監嚴格意義上都能算是殘疾人了吧
畢竟少了一個器官,怎么可能和正常人比難道這人老是說的老毛病也是那手術給落下的
“他現在高燒不退,這樣下去不行,上次那個阿司匹林呢帶了嗎先給他用上。”
他雖然是沒學過醫,不過這么多年的生活經驗是在的,人可不能這么高燒著,時間長真的拖出什么并發癥在這個時代可就麻煩了。
“帶了,臣這就給督主用藥行針。”
顧亭立刻拿出了藥箱,李崇卻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
“朕瞧他臉色一直不好,他說是老毛病,這是什么老毛病”
顧亭拿藥的動作一頓,只覺得天子的心思真是恩威難測,他自是不能當面談及那毒,只能拱手答道
“陛下,督主先天便體弱一些,心脈有損,后又傷了身子,所以瞧著比常人弱了兩分。”
心脈有損宋離有先天性心臟病古代說的心脈是心臟的意思吧
他立刻看向了床上還在昏睡的人,心底瞬間就沉了一下,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若是早知道他心臟不好,怎么也不能將他關到牢房,萬一猝死了呢
看著床上還沒醒來的人他忽然就有了兩分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