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來書房吧。”
“王爺,王和保確實派人截殺劉慶元,對方并未得手,此刻劉慶元已經被宋離的人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的話音剛落,便立刻看向了門外的方向
“誰”
他手中已經摸向了腰間暗器,卻被閻毅謙驟然按住了手臂,門被從外面推開,門口的人赫然是昭德大長公主,此刻長公主那雙鳳眸正瞧著屋內的閻毅謙,閻毅謙有些無奈,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了下去。
李昭德一身月白色煙羅宮裝,點綴的牡丹刺繡襯的她越發雍容華貴,但是唯有那雙眼并無深閨女子的柔順怯懦,反而自帶一股凜然的英氣,她款款走進了屋子,鬢邊步搖輕微擺動,更添了幾分風姿,身后侍女很有眼力見地關上了書房的門。
閻毅謙輕輕捏了一下眉心,李昭德覷了他一眼,直接便坐在了正中主位上,微微抬手,那位尊貴的一品親王立刻去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妻子的手中。
長公主的眼底這才浮現了兩分笑意
“王爺坐吧,我有些事想問王爺。”
兩人成婚多年,感情甚好,李昭德只有在有些生氣的時候才會叫王爺,閻毅謙坐到了她身邊,一幅鋸嘴葫蘆的樣子,李昭德看著他的樣子更是生氣,但是思及想問的事兒還是開口
“你是不是忘了,你派去朔州的人中有我從前的暗衛”
閻毅謙怎么可能忘了
“沒有忘,此事軍中的人不宜插手,府中過了明路的人更是
不能派過去,所以不得不用了你的人。”
李昭德自然信得過他,更不介意閻毅謙用她的人,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閻毅謙為何會千里迢迢派人去保護一個已經被流放的前任戶部侍郎。
劉慶元和你應該并無什么密切來往,你為什么要保護他而且,保護劉慶元的人中有宋離的人,不如你和我說一說你為何要幫宋離。”
閻毅謙靜靜地坐在她身邊,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如何說的樣子,眼看著他又要當鋸嘴葫蘆,李昭德啪地一聲將手拍在了桌子上,秀眉一蹙
“又不說話”
閻毅謙本就是個話少的性子,但是這些年已經被李昭德改造的很徹底了,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她的手
“你讓我想想如何說。”
李昭德將手抽出來,哼了一聲
“不如我來幫你想想吧,這么多年,你暗中幫宋離攔下了不少武將彈劾的奏章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就是朝中之事,也有幾次你曾經幫他暗中周旋,直廷司雖然惡名昭彰,但是這么多年,宋離卻從不曾卡過軍中糧草。
先帝去世之前曾經單獨召見過你,這么多年我怎么問你先帝曾和你說了什么你都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先帝當年力排眾議任命宋離為直廷司督主,這么多年,直廷司在他的手中一直和王和保分庭抗禮,保持了朝堂中微妙的平衡,若是我猜的沒錯,先帝單獨召見你交代的事必然和宋離有關,是不是”
曾經率御林軍平息叛亂的昭德大長公主從不是目光短淺的后宮女子,縱使是閻毅謙也不得不敬佩她的眼光,僅憑這些便能猜到大概,他想起了七年前先帝的囑托,還是嘆了口氣開口
“你猜的沒錯,先帝召見我時所交代之事確實是和宋離有關。
你知道的,王和保乃是光帝舊臣,光帝在位時曾全托朝政,以至于王和保權傾朝野,先帝有意剪除他的羽翼,奈何天年不假,那時先帝病重,而東宮幼小,內閣獨大,所以先帝不得不扶持直廷司,以制衡內閣。
宋離便是先帝選擇的提領直廷司之人,而我只是需要在宋離未曾站穩腳跟的時候扶他一把,一求保證朝堂勢力的平衡。”
他說的這些李昭德自然也有感受,這么多年朝堂之中也確實如先帝預想的那樣,內閣和直廷司相互制約,王和保和宋離斗的不相上下,她也理解弟弟當年的困境,知道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隱約中她還是覺得漏掉了什么。
忽然她抬起頭,一雙秀美微挑
“真是個老狐貍,到了現在你還在打馬虎眼,內閣和直廷司相互制約這不假,但是為什么直廷司的督主一定要是宋離先帝駕崩時宋離才不過剛及弱冠,他為何如此堅定地選定宋離成為制衡內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