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銜鶴收回目光,心中輕嘆一聲,低頭去解衣襟上的帶子,他解得心不在焉,到最后不僅沒把衣帶解開,反而繞成個死結。
一直沉默的江御終于開了口,對沈銜鶴道“我來吧,師兄。”
沈銜鶴抬頭看了他一眼,緩緩躺下身去,江御跪坐在他身邊,低下頭專心去解那纏成一團的衣帶。
他此時的表情認真又嚴肅,沈銜鶴心中亂得很,著實猜不透江御的想法,干脆閉上眼去,想著眼不見心不煩。
然這一閉了眼,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確實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可耳邊的聲音卻被無限放大,布料摩擦的窣窣聲更加曖昧,沒過多久,江御把他的衣帶解開,慢慢剝去他的衣服。
江御抬手,屋內的兩盞燭火倏地熄滅,一抹月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沈銜鶴躺在黑色的被褥上,滿頭青絲鋪陳開來,整個人白得好像在發光,輕輕一碰,就能留下一串紅印。
江御的手指無意識地搓捏了兩下,原本他覺得自己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在進屋前還擔心自己在床上表現不好,讓他師兄失望怎么辦,現在猛然發現自己竟很有做斷袖的潛力。
他幼年時就常常與他師兄抵足而眠,但在此之前,江御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與師兄在床上做這種事,他總以為男人和男人一起怪惡心的,但此時此刻他腦子里沒有半點反胃的念頭,他覺得他的師兄很美,想在他身上的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痕跡,二十多年來江御都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欲望。
下午的時候,江御不僅看過諸多的雙修功法,連春宮圖冊也都一并看過,還偷偷備好脂膏,他不想他師兄有一點不舒服。
他壓下滿腹渴望,耐心地做著準備。
“夠了,師弟。”沈銜鶴忽然開口道。
江御抽出自己的手指,耐著性子,聲音低沉問道“師兄是準備好了嗎”
沈銜鶴睫羽微顫,睜開眼,見江御衣服倒是都穿得好好的,幾只手指卻是濕淋淋的,在月色下泛著水光,他輕輕嗯了一聲。
江御一只手握在沈銜鶴的腰間,對他道“我第一次,請師兄多擔待。”
沈銜鶴抿著唇,沒有應聲,他仍有一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自己竟然真的在與江御做這種事
沈銜鶴近乎有一種骨頭要被江御撞散架的錯覺,他雙手緊緊攥住身下的被褥,運轉體內靈力,只是不等那些靈力聚集到一起,就消散個干凈,這樣的事沈銜鶴不是第一次經歷,仍是不免有些失望。
思索間,忽然聽江御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他沒聽清,只聽了最后一個,他問“師兄覺得,我比那個曲星如何”
沈銜鶴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么多問題,抬起手,想要捂住江御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捂住,只是還沒碰到江御的嘴唇,手腕已被江御擒住。
江御握住他的手腕,低頭看向沈銜鶴,明明沈銜鶴就在他的懷中,他還是覺得自己抓不住他。
越抱緊他,越覺得惶恐,
心底好像空了一片,往下一望,黑漆漆的見不到盡頭,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把那空缺填補圓滿。
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確定他在自己懷中。
江御低下頭,吻了吻沈銜鶴蔥白的指尖,他問沈銜鶴“師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嗎”
沈銜鶴不知該如何回答江御,之前與曲星雙修的時候,無情道的禁制沒有任何要松動的跡象,也許是曲星修為不到家,又也許是他的功法不對。
可是沈銜鶴心中隱隱明白,其實最大的可能是天道不會允許他這樣,既是以無情之身借了天道之力,豈會讓他輕易賴去。
若真是如此,即便是換成江御,即便是最好的雙修功法,也是沒用的。
沈銜鶴想著,他不該讓江御攪進來的,可他又清楚地明白,他師弟和他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從一開始江御就不可能如他所愿,完完全全置身事外。
此時江御來助他,也許比他一無所知直到他無情道成或是羽化歸天,能讓他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