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華伸出雙手烤火,烤得有些焦灼“你也怕冷么這火的燃料是什么,不會把你給燒了吧其實現在還沒那么冷,我也可以不烤的”
郁長霖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幾乎靠在了自己身上,整個人縮成一團,雙手幾乎和他的雙手緊貼在一起,明明已經開始哆嗦了,還喋喋不休地盯著他掌心的那團火在鉆研。
他沒想回答,可等白昭華又問,不知怎的就開了口“用的是魔氣。”
白昭華恍然“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天心宗那個魔頭郁長霖雖然不是邪祟妖怪,但也差不多了好么”終于可以合理地說出來了憋著可真難受。
郁長霖微頓,沉默片刻后道“你之前當我是邪祟,可后來見了我,怎么沒拆穿我”
白昭華“你是從我的匣子里跑出去,我拆穿你什么”
郁長霖“你既然當我是邪祟,看到皇帝被邪祟迷惑,怎么視而不見”
白昭華仰頭看他“你看我像是直言上諫的人么從古至今,奸臣蠱惑君上,也沒幾個敢點出來,何況你本事這么大,我一開口,你就能立馬殺了我,我那么死豈不是太冤枉了”說完,余光看那火焰小了些,撿了根掉進來的小木棍放上面。
“”
青色火焰下,骨節分明的五指微微一滯。
白昭華添柴后,看他滿臉隱忍的樣子,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手酸了來,我幫你捧一會兒吧。”
徹底拿他沒辦法了。
郁長霖丟開那幾根破棍子,見白昭華又要開口,有些恨恨的“你還是別說話了。”
白昭華嗡里嗡氣地哦了聲,他本就沒什么力氣說話了,耷拉著腦袋,緊挨著郁長霖專心烤火。
時間緩慢地流淌著,遠處時不時傳來石塊和樹木搖晃震動的聲響,只有上方的巨大石龍巍然不動。
白昭華睡著了,還做了個不錯的夢,夢里他又變回那條自由自在的龍,遨游天地間,再大的暴風雨他也不怕,只覺得暢快淋漓。
他玩夠了,就回了洞府,他的左護法和右護法一齊出來迎接。
左護法思鵬說“尊上怎能真去投胎做了人,還不是一切由天定尊上得罪了許多人,萬一誰在其中做了手腳”
右護法思玄說“尊上愿意,你我何必多說,天帝定下的命格,誰也不敢更改。”
左護法氣道“不行,如果尊上真的要下去,屬下也一起去”
白昭華擺手“你們還是好好待在這兒吧,替我守著洞府,真要去下界,你們走的也是畜生道,何必呢我可不想研究養殖。”
思鵬語噎,隨即高聲道“就算是畜生道又如何您只身下去,恐遭人算計,屬下怎么能放心思玄你別攔我你膽小怕事我可不怕”
白昭華的夢終止在這一聲吼中,只覺得胸膛異常灼熱,掀開沉重的眼皮,卻見洞內只剩自己一人,周圍回響著水滴的聲音,忽然分不清是否還在夢中。
他慢慢坐起來,伸手去摸索發熱胸膛,很快就掏出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金丹
不是他的。
大多數修士或神仙的金丹呈金色、乳白色、或無色,根據修為不同,或多或少有著雜色。
他的金丹則像一顆水晶,是無色的。
而眼前的金丹,卻是毫無知雜色的血紅,仿佛捏一下就能淌出來血來,還隱隱散發出一股熾熱的氣流,那股氣流裹挾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
白昭華當即環顧四周,又喊了幾聲郁長霖,沒有任何回音。
他瞬間明白了,這就是那魔頭的金丹,不禁詫然。
對于郁長霖這種修煉邪道的魔頭而言,人身早已不知道遭受多少折磨摧毀,可以說是重塑了千萬次,金丹幾乎就是他們的本體,聚則成人,散則成氣。
郁長霖這是把魔氣燃盡,不得不回歸本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