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喝多,兩次三次呢你喝的什么酒啊,后勁兒那么大竟然能持續一個月。”
駱緒被迫和紀硯清對視著,沉默無言。
死寂在客廳里迅速蔓延。
半晌,駱緒說“對不起。”
“呵。”紀硯清嘲諷地笑出一聲,松開駱緒,“我在你們身上花的心思只配一聲對不起”
“ok。”紀硯清抬了一下她高傲的下巴,轉身回去坐下,雙臂環胸靠著沙發說“這段時間你給溫杳安排的商務活動是我的三倍,還給她聯系了電影制片和那個名聲大噪的新銳編舞師,你想捧她是吧沒問題,我給你們讓路。”
駱緒始終沒有波動的目光閃了一下“讓什么路”
紀硯清說“讓溫杳做舞團的首席,做你公司的明星,讓你們以后的每個夜晚不必躲躲藏藏,偷偷摸摸。”
“駱緒,我退出。你的感情,你的事業,我全部退出。”紀硯清說。
駱緒“舞團是你的事業,是你拼命接商業活動,四處演出,沒日沒夜連軸轉才讓舞團從瀕臨解散到現在首屈一指,也是你”
駱緒話到一半,手機忽然響起來,她拿出來接聽“十分鐘內到。”
短短兩秒,駱緒的視線重新回到紀硯清身上“紀老師,你一個月跑了四個城市,太累了,這幾天好好在家休息,等我出差回來了,我們再談這件事。溫杳那兒,我會處理好,她”
“不必了,”紀硯清打斷,“你知道我什么脾氣寧缺毋濫,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駱總,好聚好散吧,你現在有頭有臉,沒必要為了一個即將失業,后半輩子坐吃山空的女人低聲下氣。”
駱緒頓了一下“你要跟我分手”
紀硯清“不是分手,是識時務地退出。”
說話的紀硯清始終看著駱緒。
她剛剛的停頓似乎只是詫異,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反應,整個人靜得像一潭死水,跟她一周前無意撞見她和溫杳親熱時的神情截然不同。
呵,她早該發現她的身邊留不住人。
誰都留不住。
紀硯清搭在胳膊上的手狠狠掐著皮膚,面上依舊笑著“駱緒,你不是喜歡糾纏的人。”
駱緒看著紀硯清沒有商量的臉,停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糾纏不代表你就能全身而退。紀老師,你是只把舞團簽在了我這里,你的人生從來不由我做主,可也不是你說了就算。”
駱緒最后那句話像是當頭一棒,悶痛在紀硯清身體里迅速蔓延開來,到肺腑,到四肢,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純粹生理性的疼痛,她跌跌撞撞抓起車鑰匙,離開那個只剩惡心的家,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
深夜的城市靜得讓人心慌。
潮濕稠密的空氣正醞釀一場大霧,裹挾著憤怒的,煩躁的,無法撕裂的空茫。
紀硯清想聽聲音。
很大很大的聲音。
她打開手機,看都沒看就點開了一段a應用推廣的視頻,把音量調到最大。
那是一段旅游博主的打卡視頻離天堂最近的小鎮。
那里有湛藍的天空,奔騰的江河,遼闊壯觀的胡楊林,肆意奔跑的動物群和生長在懸崖邊上的高山玫瑰。
那里風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