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低垂的眼皮本能抬了一下,又在半途落回手機。她隨手劃拉著屏幕,幾秒后裝進口袋,伸手把掛在左后視鏡上的頭盔拿下來,遞到前一秒剛剛站定腳步的紀硯清跟前,說“戴上。”
紀硯清不接。
且不說這位老板不加詢問當事人意見就擅自做出決定的態度合不合適,單頭盔這東西本身,她就非常的,絕對不可能接受。
這么緊的東西套頭上,她的發型還要不要了,妝
“”
紀硯清不可思議地盯著強行把頭盔套自己頭上之后,轉身坐上摩托車的翟忍冬,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的耳朵被頭盔刮得火辣辣的,呼吸之間有股新物件未經使用的刺鼻氣味,盡管很淡,但渾身上下都很挑剔的她,依然不能接受讓自己的鼻子呼吸這么難聞的味道。
紀硯清一動不動地盯著正在踩摩托車踏板的翟忍冬,臉上逐漸陰云密布。
不一會兒,摩托車發動成功,翟忍冬抬起頭,猝不及防從后視鏡里看到了神情不善的紀硯清。她的目光停頓一秒,伸手把自己頭盔上的擋風鏡撥起來,扭頭看向她說“你給劉姐買的衣服已經送到店里了,劉姐讓謝謝你。”
紀硯清目光筆直,語速奇慢“所以呢”
翟忍冬說“我帶你去取錢。”
紀硯清冷笑一聲,漆黑雙眼緊鎖著翟忍冬“我還以為你對我有什么意見。”
話落,風猝不及防把大片雪花吹到翟忍冬臉上,本能眨了一下眼睛,頭轉回去。
周圍呼啦呼啦的風聲幾乎蓋過摩托車的響動。
翟忍冬把掛在右邊把手的塑料袋往里挪了點,看著里面已經懨懨臥倒的鳥說“沒有。”
“你說過,就這兩個月,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隔天,翟忍冬去給孫奶奶送東西。
黎婧無事可做,趴在柜臺上萎靡了一會兒,聽到坐在爐子上的水壺吹起口哨,她立馬興奮地跑出來挨桌添熱水。
沒辦法,她天生就有一顆熱愛工作的心。
倒到坐最遠的紀硯清這兒,劉姐突然舉著大鐵勺從廚房里沖出來問“忍冬呢”
黎婧被她那架勢嚇了一跳,脫口道“剛出去”
劉姐的大鐵勺嗖一下指向黎婧“那你就你趕緊把那個瘸腿鳥兒從我廚房里弄走,不然午飯一起吃鳥屎吧”
劉姐一句話引得在座十幾人齊齊頓住了筷子。
黎婧很懵“什么瘸腿鳥兒”
劉姐說“忍冬昨兒下午扔我廚房里,讓我喂的斑頭雁。”
黎婧醍醐灌頂“懂了,我馬上給保護站打電話”
黎婧火速從屁股兜里掏出手機,邊找保護站的電話,邊小聲編排翟忍冬“上個月撿狗,讓狗咬了,疫苗還沒打完呢,扭頭撿回來個孩子,給吃給喝給當媽,當祖宗供著,結果人親媽不識好歹罵你是人販子。這事才過去幾天啊,又撿了只斑頭雁,就不怕它屁股一撅,屎拉你臉上。”
紀硯清“”
紀硯清低頭看著剛上來的早飯,吃不下去一點。
桌邊,黎婧變臉如同翻書,保護站的電話一接通,她立刻笑成朵花“喂,是我啊,哈哈,對,我們老板又撿鳥兒了,這回是國家一級,你們啥時候過來接好好好,麻煩了啊。”
熟門熟路的說明情況,約好時間,黎婧面朝劉姐的大鐵勺,小心翼翼匯報“保護站上午沒多余的人,下午才能過來接。”
劉姐“那你就等著吃鳥屎吧。”
黎婧“關我什么事啊,鳥又不是我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