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遠和賀白帆的第一次抓小三計劃就這樣以失敗告終。不過,幾天之后,商遠告訴賀白帆,她姐在談離婚了。
他沒細說具體情況,但他家和賀白帆家住在同一片別墅區。賀白帆聽家里的司機說,商家鬧得雞飛狗跳。
商遠沒空搭理賀白帆,賀白帆便每天在家躺著,有時翻翻喜歡的攝影集,有時就什么也不做,盯著窗外緩慢移動的云。有一次他又想起那個切西瓜的男生,讓家里做飯的陳阿姨買了只很大的西瓜,一整天才吃完。
就這樣在家宅了半個月,某天中午,賀白帆他媽忽然帶著付姍回家。付姍是賀白帆的表妹,小他一歲,今年大三。
兄妹倆許久沒見,付姍神情懨懨。
賀白帆將她讓進房間,問“姍姍,誰惹你了”
付姍嘆氣,一張小臉苦巴巴的“我爸更年期到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付姍在漢陽大學讀社會學,今年沒拿到保研名額,她想讀研究生,只有兩條路考研,或者出國。付姍原本打算申請法國的學校,法語班都報好了,忽然接到她爸通知法國太遠,在家考研。
付姍直接氣炸,和她爸冷戰一周,最終雙方同時讓步去香港吧。
“你高中就去上海念國際學校,本科直接去美國,那我現在都22歲了,去法國怎么就不安全了”付姍忿忿地說,“那么多人出國,就我要出事唄”
“別說這種話,”賀白帆拍拍她肩膀,“姨夫也是擔心你吧,畢竟你是女孩兒。”
“還有,他不想讓我走太遠,可不可以好好跟我商量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嗎他直接在我們學院找關系,導師都幫我選好了我真的”付姍的眼圈有些發紅,“氣死我了”
賀白帆怕她越說越激動,連忙轉移話題“其實漢大也很好了,你不想留在本校讀研嗎”
付姍輕嗤一聲“好個屁。”
賀白帆正要追問,只見付姍的眸子閃了閃,她壓低聲音,說“幾年前,我們學院死過一個女生,你不知道這事吧”
賀白帆茫然地搖頭。
“好像是二零一二年的事兒了,那時候你不在武漢吧。我也是入學之后才聽說的有個讀研的女生,跳樓,死了。沒過兩天,她的男朋友捅了他們的導師。”
賀白帆說“為什么”
“學院的官方說法是那女生有抑郁癥,給導師表白被拒絕,想不開,就跳了。她男朋友覺得是導師害死了她,所以把導師捅了。但是呢”付姍喝了口汽水,輕聲說,“學生之間一直流傳著小道消息,說,捅人那個男生,他是gay,好像還有男朋友。”
“后來那個導師還給我上過課,他是一九六五年的,也就是說出事的時候他已經快五十歲了哥,你說,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怎么會喜歡五十歲老頭子啊”
賀白帆一時語塞。過了幾秒,才問“因為這件事,你不喜歡漢大社會學院”
“嗯這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想出國玩嘛”付姍從背包里取出電腦,“先干正事,你的英語好,幫我看看文書,我怕中介寫得不地道”
付姍的文書改完了,她晚上還跟同學有約,沒在賀白帆家吃飯。
賀媽賀爸去參加聚會,也不在家吃。
天氣熱得人沒有胃口,賀白帆在樓下買了杯冰鎮米酒,一邊喝,一邊抱著手機搜索付姍說的漢大社會學院的事。他知道學生自戕并非什么稀罕事,國內有,國外也有,甚至學生傷害老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他著實好奇這兩件事之間究竟有怎樣的因果關系,如果那個男生真的是gay那他自然不是那女生的男朋友,他又為什么要捅導師呢
網上能看到的信息都是事發時的新聞報道,賀白帆遲疑片刻,撥了商遠的電話。
商遠的聲音有些沙啞“白帆,咋啦”
“你沒事吧”賀白帆問。
商遠笑道“下午才陪我姐去領離婚證,那傻逼滾蛋了。”
見他心情不錯,賀白帆便直接說“阿姨能幫我個忙么我想找一個人拍紀錄片,看阿姨能不能聯系到他。”
商遠“咦”一聲“你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