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在蘇念面前就一直是冷著臉的樣子,除了宴會時客套的假笑外,蘇念從來沒見她真正的笑過。
小時候的蘇念很想討蘇母歡心,每一年蘇母的生日都會認真挑選蘇母喜歡的禮物哄她開心,但一直沒有用。
現在才知道,或許他從來沒讓蘇母滿意過,所以蘇母才會連一個笑容都欠奉。
蘇念垂下眼,默默地給蘇玨讓開了位置,朝著房間走去。
“蘇念。”
蘇玨突然叫住了他,蘇念疑惑地回過頭。
因為眼睛太敏感,他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勉強看清蘇玨嘴上又揚起了一點笑意,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審視什么。
蘇玨又上前了幾步,將手落到他肩膀上,兩人的身高差不多,視線一對視上,蘇念又不自覺地垂了眼。
“蘇念,你身上是不是戴了塊木牌”
蘇念愣了一下,頭下意識地抬起,人也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因為離得近,哪怕眼睛被一瞬間的光刺出了眼淚,蘇念也能看得清蘇玨此時的模樣。
蘇母有著雙攻擊性極強的眉眼,斜尖的內雙鳳眼,眉頭略壓,眉峰卻高揚起,哪怕沒什么表情,看人時都帶著威懾力。
蘇玨完美繼承了這雙眉眼,只是比起蘇母,他是線條更加菱角分明,唇角分明帶著笑,眼里卻滿是審視與壓迫。
他說“上面是不是還刻了平安喜樂四個字”
“平安喜樂”這四個字如同驚雷在蘇念的耳邊炸響。
蘇玨怎么會知道這些
他心跳如擂鼓,連忙移開視線,心里卻布滿了疑竇。
自從餅干走后,他一直小心隱藏著小桃木牌,因為如果讓蘇父蘇母知道了,肯定會逼他把木牌丟掉。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隱藏得很好,沒有人發現過。
可蘇玨一個才回蘇家還沒兩個月的人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不知為何,蘇念的心里升起了幾絲不妙與恐慌,他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見過,媽媽也不讓我戴項鏈飾品。”
蘇玨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落到了他的脖頸處,似乎是在觀察什么。
蘇念一時有些慶幸,剛剛自己出門時披了兩件外套,高高堆起的領子將他纖細的脖頸遮了個嚴實。
他見蘇玨一直沒有說話,又小心地試探道“你是在找那塊木牌嗎那塊木牌對你很重要嗎”
似乎是真的沒有發現什么,蘇玨后退了一步,主動跟蘇念拉開了距離,眼中的審視消散了些,臉上的笑容又更多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很重要,我找那塊木牌很久了。”
“是,是嘛”蘇念咽了咽口水,又說道“那我先走了。”
他的話題轉折得很生硬,讓人一眼就知道他不對勁,更何況剛剛還親手給蘇玨暴露了馬腳,但蘇玨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側開了身。
蘇念得了回應,拎著保溫杯假裝正常的朝著房間走去,他沒有看見,在他轉身走的時候,蘇玨并沒有到沙發上坐下,而是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目光陰沉。
難怪他在蘇念房間里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原來木牌就在蘇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