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諷的,惡意的,挑釁的,難堪的
似乎人人都怕他跌得不夠重,恨不得再踩上幾腳。
只有霍章柏在意的是他跌得疼不疼
他第一個說:“事情都解決了,你可以難過了。”
這么多日一直緊繃著的心似乎在這一刻真的放松了下來。
像被泡在水里,浸得濕濕軟軟的。
眼角有什么滑落,應岑沒去擦,也沒出聲。
他不敢像從前一樣號啕大哭,怕打擾到霍章柏。
霍章柏似乎睡著了,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臥室里安靜極了,只能聽見清淺的呼吸聲。
但應岑知道他沒睡,默默地哭完后抬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帶著哭腔說了聲,“謝謝。”
旁邊過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不客氣。”
應岑此時已經平復了許多,大概是剛哭過的緣故,眼皮有些沉重,他有些困了,但還是強撐著困意問道:“霍先生,您到底為什么要幫我”
說完向左看去,霍章柏靜靜地躺在那里,雙手交疊在腹部,聽說霍家的家教很嚴,果然,連睡姿都這么板正。
霍章柏沒有轉頭也沒有動,似乎已經閉上了眼睛,只能看見胸口處微微起伏,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應岑見狀也沉默了下來,怕他真睡著了自己打擾到他休息。
然而就在他閉上眼睛也準備睡覺的時候,卻聽見身旁傳來了霍章柏的聲音。
他的聲音中似乎透著幾分笑意,沒有回答,而是轉移話題道:“有點以前的樣子了。”
以前
這是霍章柏第二次提以前了。
剛才說他以前愛哭,如今又說他以前的樣子。
語氣熟稔得就像他們以前經常見面。
但他們不就在去年的生日宴上見過一次,他們之間哪里有那么“以前”
“我以前是什么樣子”應岑問道。
霍章柏似乎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不緊不慢地回道:“就是去年你生日宴上的樣子,嬌縱得近乎跋扈,一副被寵壞的樣子。”
“你見過我哭的樣子嗎”應岑繼續追問道。
“見過。”霍章柏回得很快,“你把我送你的禮物扔進了游泳池,后來你父母把你拉到旁邊讓你道歉,你堅決不肯,你父母說了兩句你眼眶就紅了,眼里有淚珠,但還是仰起頭堅決不肯哭。”
應岑沒想到當初這一幕竟然被他看見了,臉瞬間紅了,好在有夜色的遮擋,霍章柏也看不見。
“你對那場生日宴記得真清楚。”應岑說著不由想到了一種可能,翻了個身趴坐起來。
“你不會還在記仇吧因為我去年當著那么多人的人下了你的面子,還罵你老牛吃嫩草,雖然你表面裝得大度,但其實心里很在意,所以你才決定幫我,又不碰我,就是為了展示你自己的魅力讓我在最脆弱的時候愛上你,等我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再狠狠甩了我,冷酷地告訴我這不過是一場報復。”
霍章柏依舊靜靜地躺著,這么半天,他連個姿勢都沒換過。
應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了一道低低的笑聲。
應岑見他笑了,繼續說道:“怎么被我猜中了”
霍章柏沒答,只是抬手在他枕頭上拍了拍,示意他睡覺。
應岑順勢躺了下去,嘴里卻還在說著,“果然是這樣,但你別想了,我不會愛上你的。”
“應岑。”霍章柏開口叫道,聲音中透著幾分無奈。
“嗯”
“少看點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