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政治話術的時候,說話并不是為了最基本的傳遞想法,相反,而是為了隱藏一個人最為真實的想法,隔著上千公里,謝菲爾德和小摩根進行了一番隔空交手。
簡直出現了棋逢對手的既視感,這可讓在一邊等待的皮埃爾杜邦和科爾曼杜邦滿臉不耐,聽著兩人長時間的關于一個主題進行對話,仔細想想好像說的都和這個主題沒有關系。
最終還是小摩根主動結束了令人意猶未盡的對話,換了一種口氣道,“威廉,實話實說把,是因為司法部長奧爾尼對杜邦公司進行反托拉斯法調查的事情,你怎么才能幫助?”
“我無法提供任何幫助。”謝菲爾德也結束了八股文滿級操作,平淡但是有力的拒絕道,“這是司法部和杜邦公司的事情,我對此沒有立場,難道你希望我表現出來自己的立場么?我的朋友,我覺得我表明立場可能會更加的糟糕。”
謝菲爾德已經暗示,謝菲爾德家族和杜邦家族的關系,是無法和解的。一旦表明立場更加糟糕的意思,就是杜邦家族的處境比現在還要差。
“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小摩根嘆了一口氣,進行一番最后的努力。
但是小摩根最后的努力,卻沒有換來謝菲爾德的回心轉意,“現在是私人時間了。如果杜邦公司能夠放棄現在的火藥、機械制造和化工企業,當然還有羅蘭鋼鐵公司,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談,如果杜邦家族轉行成為銀行家,對大家的都有好處。”
話筒當中傳出來的這一份報價,讓皮埃爾杜邦和科爾曼杜邦兩人都眼睛噴火,這簡直就是一個血粼粼的不平等條約,杜邦公司的布局,還有幾十年的積累,對方竟然一句話就要全部拿走?簡直是太過分了。
“有空聚一聚,我們之間還是要沒事多聯絡。”隨著謝菲爾德最后的問好,小摩根放下了電話,抬頭看這里兩個客人道,“你們都聽見了?其實威廉沒有直接開口承認,但也能感受到,這里面有聯合公司的影子,皮埃爾、科爾曼,我實話實話,現在的局勢對杜邦公司非常的不利。”
“就像是這個奴隸主說的,現在是私人時間了。”科爾曼杜邦冷著臉,惡狠狠的表態道,“指望我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當年的洛克菲勒機組也無法讓我們低頭。”
“我同意科爾曼的話,幾千萬的資產說讓出就讓出,他也不怕噎死。”皮埃爾杜邦眼中同樣閃過兇狠之色,“我就不相信了,他還敢怎么樣?”
“雖然現在經濟不是很好,但是對我們來說,不用區分行情好不好,越是不好越要增產,讓本來就疲軟的需求,面對更加充盈的供應。從標準石油轉移過來的七家新澤西工廠全部增產,所有工廠兩班倒,和供應杜邦家族的原材料經銷商談,當中尤其是硝石供應,我永遠比杜邦公司多出一美元。”謝菲爾德口述了目前的對策,“一個月內,所有的計劃都要達標,把所有環節的利潤給我壓縮到沒有,搶占市場擠垮杜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