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奚猶豫到底是看電影還是回去畫畫,傅檐川完全沒考慮地把他帶了回去。
行吧,正好不用為難他選擇,但他覺得哪里有點可惜。
進屋后,傅檐川剛脫下外套,祁奚就要去趕稿畫畫,傅檐川拉住他說“不要太晚,會影響身體發育。”
男性確實在20多歲還有可能長高,祁奚立即貼到傅檐川跟前站直,他的頭頂只到傅檐川的唇角,不滿意地抬頭去看傅檐川,“檐哥,你覺得我能長得比你高嗎”
“這你就別想了。”
祁奚也很清楚現實,他不在意地回“沒關系,我可以比你壯,等我練出16塊腹肌,一只手把你舉起來。”
傅檐川勾了下嘴角,盯到了祁奚腰間,鏡片像是能透過衣服看到下面的腰線,他回答說“那你更要早點睡,不然長不出16塊。”
“對,我現在就去畫,然后早點睡覺”
祁奚說著人已經跑了,半路想起又回頭和他說“檐哥,晚安,你也早點睡。”
傅檐川看著祁奚進屋才回房間,他走到落地窗前往下望,外面城市里的燈火明明在他腳下,他卻感覺離他無比遙遠。
手機又響起來,看到是傅振榮他一點也不意外,盯著屏幕半晌才接。
“你跟你何叔叔女兒說了什么”
“說我是同性戀,這輩子都不會碰女人。”
傅振榮的呼吸蓄滿了怒氣,沉著聲音問“你喜歡那個祁奚因為他長得像喬野”
傅檐川望著窗外面的夜景,沒有回答。
傅振榮沉默了半晌,妥協地說“不是何家也行,你按自己的意愿選一個,無論如何你必須要留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傅檐川輕聲一笑,“你讓你的情人給你再生一個更現實。”
“傅檐”
傅檐川直接掛斷了,這是他第一次強行掛斷傅振榮的電話,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就關機扔到一旁,然后拿了一顆巧克力糖出來,又回到落地窗前。
他并不喜歡吃糖,也不喜歡這樣甜膩的味道,只是因為他母親喜歡。
他母親與傅振榮,就如他與何小姐一樣是為了利益的結合,而他是那個傅振榮必須有的繼承人,他母親在傅振榮眼里只不過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他童年唯一的溫情,就是他母親在他被傅振榮教訓過后,偷偷塞給他的那顆巧克力糖。
把糖剝進嘴里,甜膩的味道瞬間漫延到他的感官神經,他這樣一直站到了快凌晨,突然想起來祁奚有沒有早點睡覺,就去了祁奚的房間。
祁奚又沒有把門關好,留著一條縫泄出里面的光。
傅檐川停在門外往里看去,祁奚今天沒有睡著,坐在墊子上面,拿著顏料和畫筆認真在畫畫,橘貓睡在他旁邊,尾巴不時地甩一甩。
這一幕在他看來更像是一幅畫,祁奚認真專注的眼神與平時仿佛變了一個人,但又似乎沒有區別,只是看起來更加的純粹,像是除了面前的畫,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般。
他沒有進去,就那么站在門前,像個卑劣的偷窺者,從黑暗中靜靜地窺著祁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