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不敢直視,低著頭進去給祁奚做檢查,需要掀開被子時他小心翼翼,害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痕跡。
終于檢查結束,他向傅檐川匯報,“已經比昨天好轉了許多,好好休息就行,千萬不要著涼了。”
最后這一句是他最大程度的提醒,傅檐川什么表情也沒有,對他看了一眼就算聽到了,他不敢再多說,低著頭走了。
醫生走后祁奚醒了,睜著一雙眼睛在病房里轉。
傅檐川昨晚好不容易讓他吃點東西,可在睡之前全吐了,走過去問“想不想吃東西”
祁奚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地叫了聲,“檐哥。”
傅檐川站到床邊,祁奚立即坐起來扎進他懷里,緊緊抱著他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他把被子扯起來給人裹,然后說“你的貓都沒你這么會粘人。”
祁奚理直氣壯地“喵”了一聲,他無奈地低頭,比貓還粘人的人病怏怏地對他笑起來。
他就這么讓人抱著一動不動,直到權叔來了。
權叔進門看到這一幕笑了,“先生,我早上熬的小米粥,小祁先生胃著了涼,多少喝點。”
祁奚還是抱著傅檐川不放,挪了一只眼睛去看權叔,拒絕地說“不想吃。”
權叔哄他,“先生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吃飯,你們一起吃點。”
祁奚立即抬頭盯向了傅檐川,責備他,“檐哥,你不吃飯,會像我一樣生病,快去吃”
“你怎么好意思說我”
傅檐川捏了捏他的臉,“你不放手我怎么去”
祁奚終于把手放開,傅檐川先拿了他的外套讓他穿上,才去接權叔盛的粥,坐到床邊自然地給他喂過來。
他也自然地享受起了傅檐川的伺候,張嘴吃了一口,傅檐川再喂過來他就說“不是我們一起吃”
傅檐川從來沒有做過這么沒規矩的事,祁奚直直地盯著他,像是他不吃也不肯再吃,最終他把勺子喂給了自己。
祁奚夸道“這樣才乖。”
權叔震驚得瞪了瞪眼,嘴角不由地掛起了笑,悄悄退出了病房。
他是看著傅檐川長大的,傅檐川說起
來一出生就是偌大傅家的繼承人,實際從來沒有像普通孩子一樣的童年,許多時候傅振榮的教育方式,在他看來不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而是把傅檐川當成了一個名為繼承人的機器。
真正讓他覺得傅檐川可憐的,是在傅振榮的教育下,傅檐川似乎也認可了自己只是一個作為繼承人的機器,摒棄了許多正常人該有的情緒與感情。
他從來沒有見過傅檐川像現在這么像個真正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像祁奚這樣,把傅檐川從那高高的權位上拽下來。
過了半小時,傅檐川終于從病房出來,看到權叔說“我出去一趟,你看著他。”
“是。”
權叔看著傅檐川離開,大概知道傅檐川要去哪里,傅檐川在醫院從昨天守到現在,發生了什么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當年秦輝死的時候,傅躍江就差點被傅檐川送走,是傅家的一眾長輩和傅振榮阻止了。這些年傅躍江不知斂,反而總是故意與傅檐川作對,傅檐川已經忍了許多年。
傅檐川先回去洗澡換了身衣服,再才到傅躍江家。
傅躍江的父親是他九叔,叫傅琮,在傅家兄弟姐妹年齡最多差了30歲的家庭,傅琮只比傅振榮小了四歲,從小跟在傅振榮身后,傅振榮的奪權爭奪中也站了傅振榮這邊。
所以,傅檐川比起其他叔伯姑姑,和傅琮要親近一些,傅躍江與他算得上是一起長大。也正是因為這樣,傅躍江才有機會接近秦輝。
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傅檐川下車直接走進傅躍江家,一起來的助理跟在后面,連頭也不敢抬。
他是傅檐川的生活特助,幫傅檐川處理工作之外的許多雜事,對傅檐川算不了解,但傅檐川鮮少把脾氣露到表面,可今天給他打電話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
傅檐川進門,首先見到的是傅琮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