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抱我去刷牙,我刷牙給你看。”
祁奚隨口胡說,傅檐川卻真的把他抱到衛生間,讓他坐在洗漱臺上,拿了牙刷和水給他,然后看他刷牙。
他兩只腳伸到傅檐川腰上勾了勾,含著一口泡沫說“檐哥,你好變態”
傅檐川輕“嗯”了一聲,承認了。
不過被吵醒得太早,他們在衛生間七搞八搞半天,換了衣服出去也才七點多。
因為林嫻婧平時常坐輪椅,會客廳和餐廳中間有一塊什么也沒有的空間,鋪著厚厚的地毯。
這會兒林嫻婧沒在輪椅上,而是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在那里跳舞。
祁奚看到的瞬間呆住了,他除了學校的文藝晚會,沒看過別的舞蹈表演,林嫻婧跳得和他以為的舞蹈完全不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美,優雅靈動,像躍在水面上的精靈。
可是林嫻婧發現他們,立即不跳了,他剛剛準備鼓掌,卻見林嫻婧滿眼驚恐,看向了傅檐川。
下一刻,林嫻婧跑過來跪在了傅檐川面前,拉著傅檐川的褲腳乞求,“我錯了,我再也不跳了,振榮,你不要生氣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祁奚不明白怎么回事,蹲下去想要扶林嫻婧起來,“阿姨,你認錯人了。”
林嫻婧卻像完全不認識他,驚恐地跪移到了傅檐川另外一邊,又向傅檐川認錯,“我不認識他,振榮,你相信我。”
傅檐川面無表情地把林嫻婧拉起來,語氣平常地說“我相信你,去吃藥
,休息。
林嫻婧終于看起來不那么害怕了,對傅檐川點了點頭。
祁奚看著傅檐川把林嫻婧帶回了她的房間,他愣在原地,此刻真正感受到林嫻婧瘋了。
過了十多分鐘,傅檐川終于出來,遠遠佇下腳步看了看他祁奚才走過來,和他說“回去再吃早餐,好嗎”
祁奚點頭,握住了傅檐川的手。
他們收拾好東西出去,上車后傅檐川卻沒有開車,在儲物箱里找出來一顆糖,剛剛要剝開,祁奚突然從副駕越過來抱住了他。
“檐哥,你不要難過。”
傅檐川手里的糖掉下去,他把祁奚從副駕直接抱過來,祁奚橫跌在他懷里,他用力把人摟近,臉埋進祁奚頸間過了很久才說“祁奚,是我的錯,她是因為我才一直留在那個對她來說像地獄的地方,所以她一直等到了我成年,等到我離開,可是我那時候卻什么都不知道。”
祁奚不清楚傅檐川說的是什么事,但他感受到了傅檐川的悲傷,他像林嫻婧摸他的頭那樣,輕拍著傅檐川的頭說“媽媽就是這樣的,我媽媽生病的時候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后來她住院再也沒能回家,我才知道她生了好久的病,她不只身體生病,心里也生病了。我爸他也很壞,他覺得我不聰明就和出軌和別人生聰明的孩子,還把他們帶回家欺負我”
祁奚說著哭起來,傅檐川連忙抬起頭,看著安慰他卻把自己說哭的人,又心疼又有些無奈,他擦著祁奚掉個不停的眼淚哄道“我嚇到你了嗎以后沒人欺負你了,有我在。”
祁奚吸了吸鼻子,冷不防地破涕為笑,“檐哥,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天生一對”
傅檐川終于被他逗開心,回答他,“算。”
“可惜”
祁奚忽然嘆起氣,“你要是女的,我一定要跟你結婚。”
傅檐川心跳一陡,收緊了手定定地盯著他問“祁奚,你知道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嗎”
“什么意思”
祁奚滿眼單純,傅檐川盯著他半晌,把他放回了副駕,給他扣好安全帶才說“沒什么,回家。”
回家。
祁奚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的感覺了,自從他媽媽和外公去世后,他就沒有家了。
他望向傅檐川,猛不迭地笑起來,非常用力回了一聲,“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