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時脾氣看起來得有多差。
陸燃腹誹了一路。
他走到紀旻的辦公室門前。
門沒關,透過縫隙,剛好能看到男人正皺著眉,看著文件柜。
而后伸長手臂,去拿不知誰不小心放到書柜頂層的文件夾。
紀旻肩背寬闊,手臂也很長。
但即使這樣,也依舊拿得有些吃力。
但他并沒有叫人。
面上也沒有露出任何怒氣,依舊是那副死水般的陰郁。
這一瞬間,陸燃突然明白。
別人對于紀旻竟然有前任的驚訝,或許不是因為他脾氣差。
而是因為他殘疾。
陸燃避在門外站了一會兒。
他想裝作什么都沒看到,等輪椅上的人回到辦公桌后才進來。
但辦公室里卻傳出一道平淡的聲音“你要等飯菜都涼了再進來嗎”
陸燃“”
他慢吞吞走進去,有點好奇的問“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已經回到辦公桌后的男人,抬起下巴指了指他腳邊的狗。
陸燃低頭看著大黃。
好啊原來是你賣了你爸。
他把飯菜在紀旻面前放好。
轉身時看了眼文件柜。
想著剛剛反正被這人看到了,于是也不避了。
干脆直接伸手,把放在上面兩層的文件夾,全挪到了紀旻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紀旻靜靜看著他的動作,目光微沉。
其實紀旻脾氣很差。
天生的。
車禍殘疾之后,便越加嚴重。
他脾氣差,并不是會隨便發脾氣,而是他不高興的點很怪。
如果助理把東西放在他難以碰到的地方,紀旻并不會生氣。
他會想方設法自己拿到。
但如果有人誠惶誠恐地刻意把他當成個殘廢來照顧,紀旻會很不高興。
就比如現在,理應是他最不高興的時候。
可
少年放好了文件,并沒有扭頭向他邀功。
而是隨便拍拍手,回到小書桌旁,打開了自己那份盒飯便開始炫。
他姿態隨意得要死。
甚至帶著一種破罐破摔地我就是幫了,愛咋咋地吧。
紀旻那股怒氣便奇怪地盤旋了兩圈。
自己氣哼哼地消散了。
最終,男人盯了人半晌,蹦出一句
“不用放那么矮。”
“昂”陸燃從盒飯里抬頭,腮幫子吃得一鼓一鼓的。
便聽紀旻惡劣道“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手那么短。”
陸燃“”
以后再幫,他就是狗。
下午,陸燃跟著紀旻出了兩趟門。
紀旻應該是約了人談生意。
陸燃沒下車,抱著大黃窩在那輛商務車里,一人一狗打開車窗往外看。
雖說只是在車里,大黃依舊很高興。
那雙豆豆眼都變大了些許。
陸燃平時很忙,又是上課,又是打工。
它已經很久沒再白天出來玩過了。
到了晚上,紀旻趕趟似的去了最后某個金融沙龍。
陸燃在日程表上,看到的是個小型宴會。
既然是宴會,他以為紀旻會準備很久。
畢竟沈家人都是這樣。
但沒想到,紀旻從上個地點出來之后,直接趕往了會場。
依舊是身上那套普通的商務西裝。
隨意得不像是去參加什么晚宴,反而像是去公司樓下的食堂吃飯。
但陸燃不怎么接觸這樣的場合。
紀旻又是他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