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旻抬手抹了把臉。
他嘆了口氣,才道“還沒吵,但是恐怕要比吵架還麻煩一點。”
“嗯”陳管家一臉意外。
紀旻抓了下頭發,又朝陳管家比劃了一下“昨晚你給我的那些東西”
“讓小燃看到了”陳管家瞳孔地震。
紀旻無奈地點了點頭。
陳管家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紀旻又嘆了口氣。
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卑微地敲了敲自己的房門,輕聲喊了一聲“陸燃”
里面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紀旻又敲了敲,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轉頭看了眼陳管家,紀旻這才伸手按在門把手上。
但施了力卻并沒有轉動。
門反鎖了。
紀旻眉頭皺起,一瞬間有了些擔心。
他立刻轉頭問陳管家“鑰匙在哪”
陳管家很快拿了鑰匙過來。
紀旻打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小客廳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連落地窗的窗簾都還沒有拉開。
再往里走,走到緊閉著的臥室門前。
紀旻沒有敲門,直接握上了門把手。
他以為房門也是反鎖著的,但稍稍一用力,房門便打開了。
臥室里很亮。
熾白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將整個臥室籠罩在一種仿佛夢境般褪色的白色光暈中。
坐在床上的少年,聽見聲音,朝門邊看過來。
他手上還拿著那頁紙,看過來時眼圈泛著紅。
連手里的紙張也被攥得皺巴巴的。
紀旻放柔聲音,低聲叫他“陸燃”
少年像是才反應過來,立刻抬起手臂擦了把眼睛。
意識到來人就是寫了這張紙的罪魁禍首。
陸燃揮著紙張,指著紀旻道
“你、你竟然寫這個”
少年嗓音啞的要命,更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紀旻走進去,反手將臥室的門關上。
見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來,陸燃一下在床上站起來。
他明顯還沉浸在這封遺書帶給的沖擊中,茫然了好久,才抿著唇道“你怎么可以寫這個”
紀旻失笑。
他走到床邊,無奈道“這不已
經都沒事了嗎”
男人的語氣太溫柔,太縱容。
陸燃壓在心底的恐慌、委屈以及憤怒一起涌了上來。
他站在床上,俯視著面前比他高了二十多公分的男人,大聲道
“你不可以寫,不準寫”
陸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任性過。
因為他沒有任性的權利。
可現在,他卻可以毫無理由地對面前的人說“你不可以這樣,我不允許”
不允許離別,更不允許死亡。
“好好好,以后不會了。”
紀旻走上前,怕他從床上一腳踏空,忙伸手攬住他的腰。
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陸燃想讓自己更憤怒一點,他伸手想把手里攥得皺巴巴的紙張給撕了。
但終究還是不舍得。
只頂著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大聲說“我要生氣了”
說完,卻是自己忍不住,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
似乎覺得依舊不放心,又跳起來,雙腿也環住了男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