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陽眼皮掀起,略深的琥珀色剛要跟著抬高時,那人半蹲下來,視線比她更低一些。
這樣的姿態的確有取悅到孟秋陽。
楚纖像是變魔法一樣變出便簽,提筆寫上午請假嗎
孟秋陽的狀態多半是一整晚沒怎么睡,沒辦法支撐白天在半空中的工作完成。
“嗯。”
得了一聲回復,楚纖低頭又在便簽上寫字,寫到結尾,下巴被一根手指挑起。
女人并未用多少力氣,楚纖隨時能掙脫,但她永遠不會這樣做。
溫順抬眸,安靜地等待目標下一步指示。
孟秋陽坐直身體,交疊的腿放下,高跟碰到地面發出一聲響,輕易打破小助理習慣營造的平靜。
這聲響突兀又冒犯,正如這股逼近的香初時像是墜入有關夏日花園的夢中,某種瓜果的清甜極淡極淺,浮浮沉沉,伸手觸摸不真切,卻又能感知著生命綻放。不經意間暈開的一抹猩紅玫瑰霎時將夢扯碎,折射成花瓣露珠里的倒影,荒誕性感,是與孟秋陽本人極為相襯的浪漫。最后沉進泥土里的詭異草木香徒然厚重,余韻偏又綿長,帶著撕碎性別界限的神秘。
僅從香水的角度,楚纖很喜歡。她猜到這款后調中添加了香根草。
但從兩人的距離角度,她同樣猜到了孟秋陽的不懷好意。
比起孟秋陽著裝齊整,小助理寬松睡衣連鎖骨都遮不全,面上帶有溫潤水汽,入手是還沒涂抹護膚品的軟嫩。
修長的脖頸線條隨著她微微揚起的姿態慢慢暴露在略略加深的琥珀瞳眸中,小助理輕輕垂著眼,緩緩呼吸著屬于女人的香氣。
幾秒后,女人目光所過之處仿佛將她面上的水汽一點點吸干,連帶著身體各處的水分,乃至血液。
她吞咽了兩下,再用手撐住沙發邊沿,防止自己倒下去。
睫羽顫動得很快,襯得這一只用力到發青發白的手徒勞又可笑。
不難看出小助理渾身緊繃,僵硬得像尊人形雕塑,一推就直直往下倒然后摔個粉碎那種。
可惜她既沒有雕塑優美豐滿的身體曲線,也沒有古典美麗的面容,更做不出縹緲出塵的動作,最重要的是這尊雕塑不太值錢,有種摔了就摔了的廉價感。
孟秋陽打量這張臉,越看越覺得普通。在高顏值的娛樂圈里,連個女二都難蹭上,還不會念臺詞。
唯一的優點,是能認命。
若不是昨晚處理了件叫人愉悅的好事,今天她倒不介意摔摔這尊雕塑看看。
不過。
孟秋陽眼中多了層興味,指尖也不太規矩地碾上唇瓣,似是調戲一般往下一撥
空氣里多了點曖昧的聲音,驚得那雙眼一下子抬起,剩余的手也抓上了沙發邊沿。好似解除了某種禁錮類封印,頃刻間能暴起對面前的人做出平時絕不敢肖想的事。
孟秋陽唇角微翹,指尖松開了她的下巴,整個人重新靠進沙發里,比剛才更多幾分懶散隨意。
像是在等待好戲降臨。
“”
小助理的眼眸很細微沉了沉,看了會女人的笑后又繼續垂著眼,身體反而一點點放松下去。
“不是要替我按摩怎么現在碰我都不敢”追上來的話如一捧伊甸園的土,企圖用輕盈快樂掩飾陰暗誘惑,讓搖搖欲墜的理智沉淪迅猛。
楚纖低下睫羽,遮掩住一半眼眸。她眼睛里根本看不出情緒,沒什么好遮的,可別人看她跟她看別人是兩件事。
她用新一層的便簽寫這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