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根本不會在意的生活碎片在這一時刻被某種漩渦拉拽著拼湊,房間甚至靜得過分了。
孟秋陽的臉色與記憶中的小啞巴越來越貼近,她闔上眼急促呼吸著,落在桌面的手早已用力握成拳。
外面的吵鬧終究破壞了這種能令她片刻放松的靜。
等不來了,不等了。
她該想,扶螢那么快跑到國外去干什么呢僅僅擔心她對她下手怕是有了小啞巴的下落,藏著掖著不肯給她吧。
不想給就可以不給嗎楚家可整個都在這跑不了呢,到底天真到什么份兒上以為她不敢動姓楚的
小啞巴不是喜歡去醫院看扶螢么她就在醫院等著她好了,先前抓不住統統是他們廢物,她在那小啞巴才不敢跑。
打定主意,孟秋陽呼吸平穩下來。她該去樓下宣告一切結束了。
正在此時,眼皮被涼涼的東西輕輕碰了下。
孟秋陽渾身一僵。
似是畏懼碰碎這一層夢境,欲抬起的手被死死克制在原地,淺淡散開的木質香提醒她另一人的逼近,卻無法喚醒她的任何防御,縱容著、無奈著任由那人微涼的手輕輕搭在她肩頭。
同一溫度的柔軟在她臉上輕蹭,像是犬類表達親昵的方式,直接又笨拙。
與此同時,眼皮上清涼的東西仍未離開,是一種半指寬的蕾絲帶子,應當用來裝點禮服腰際或肩膀
居然被這人悄無聲息系在她眼睛上。
但孟秋陽還是沒有反抗動作,睫羽顫動之下慢睜開眼,眼前一片純白朦朧。
鏡子里璀璨奪目的光宛若在閃爍著象征夢境即將破裂的預警信號,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彎腰的那人吸引。
湊到唇邊的綿軟帶著點點不熟悉的香氣,輕而易舉封住了她的聲音。
是一個含糊的、隔著花瓣的吻。
她感受不到那人體溫,卻毫無疑問沉浸在那人氣息中。
一吻畢,這片純潔干凈的花瓣滑落,她眸色漸深,以為可以咬住那人躲躲藏藏的唇
下一秒,自由的空氣爭先恐后涌到她面前,在她尚未掙脫前逼她清醒。
孟秋陽想也不想拽住近在咫尺的手腕,嗓音暗藏危險“抓住你了。”
她沒等到掌心里倉惶失措的掙扎,等到另一只不請自來的手輕輕在她面上摩挲。
在一聲嘆息中,孟秋陽眼前一黑。
楚纖這句話該我對她說才對。
系統不敢順著宿主玩笑下去,哆哆嗦嗦她她她她肯定會報復的吧吧吧,你你真的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嗎嗎
楚纖不擔心。
系統qaq我覺得你在反向做任務,當然我不是懷疑你啦
楚纖沒事。
在聽見宿主計劃那一刻,系統就想說了你是個不要命的賭徒。
楚纖停頓兩秒,笑我都綁定系統了,還要什么命
系統呃。
我覺得這話有道理是不是哪里壞掉了
楚纖端來一杯熱茶放在床邊,靜等床上人醒來。
全世界也沒人有她大膽,于孟、陸兩家盛世婚禮上綁走新娘,囚禁在她的領地。
外界的亂套不亂套并不是她要操心的事,她要做的是思考新娘醒來如何交代。
其實不必交代,在這棟屬于她的房子里,新娘子若不聽話大可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逃不脫、甩不掉,唯有乖乖聽話才能享有穿衣吃飯的權利,下床時間長短也可依她的心情隨機變化。
總有兇殘的時間逼一個人成為另一個人。
雙手托臉的小啞巴眨也不眨地盯著床上人,像是想到了一些很美妙的事,她翹著唇角,黑眸熠熠生輝。
孟秋陽身上的婚紗沒有脫掉,只是結婚對象從男人變成往日看不上的小助理。
房間適當擺了幾件新婚物件,各有各的祝福,唯一缺少的是兩人合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