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雙手交握于腿上,淡笑“回清微樓處理些事。”
嬤嬤搓著手退開,笑容更深了“哦哦,這樣。那,那奴婢”
“不必幫忙,多謝。”
嬤嬤“瞧您多客氣,奴婢送送您。”
自從國師回宮,皇后宮門口的門檻就叫人撤去了,省了輪椅搬來搬去的時間。
嬤嬤剛送人到宮門,就見扶月公主身邊的大宮女落墨小跑著過來,先給嬤嬤見了禮,然后彎腰問得小心翼翼“國師大人,您,您還來嗎”
國師看向她“小殿下起床了么。”
“還,還沒,殿下昨天睡得晚,國師大人能否寬容半個時辰一、一炷香”落墨頭皮發麻,總覺得輪椅邊的黑衣女侍目光冷得很。
國師輕笑“這一炷香給小殿下吃飯,若還不快起,飯也不必吃了,直接去書房見我。”
落墨訥訥應是。
車輪聲遠去。
清微樓。
門口種著的另一棵梧桐樹也沒能幸免,樹干斷裂的地方正散發絲絲黑氣,空氣中一股燒焦的味道。
太陽升起,亮光照耀著宮里每一處,偏偏偌大一個清微樓樓頂陰沉沉,像是被世間拋棄。
沙棠低聲道“大人小心些,那妖物傷了好幾”
不等話說完,一道緋紅身影以極快速度從二樓竄下來,一呼一吸間就能竄到幾十米遠,所過之處殘留縷縷煞氣,似一條蜿蜒游動的黑蛇。
沙棠眼一凜,抽刀護在國師身前,眼睛警惕著紅影一舉一動
忽然腕一沉,是一只如玉般的手碰了上來,示意她將兵器收回。
沙棠“國師大人,這”
國師搖頭“沒事,我來。”
車輪聲靠近。
紅狐一扭頭,身上的毛炸起。
蓬松柔軟的九條尾巴在身后展開狂舞,嘴里叼著一根血淋淋的人指,獸瞳豎立,陰森森盯住輪椅上的白衣女子,喉嚨不斷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它眉間那撮紅毛艷得過分,宛若滴落下去的血,更為它添幾分殺伐氣。
紅狐比尋常狐貍要小些,肚子上看不見肉,四肢有不同程度的傷口,有的往外滲血,有的黑黢黢一個洞,隱約能見白骨。
被逼到絕路的野獸是非常可怕的,弓起的背隨時能彈射過去,猛地撲到你面前撕下你一塊肉。
清微樓
皆是跟著國師學習的弟子,白衣提筆、黑衣配刀劍,無論咬下誰的手指都是斷人前程。
沙棠眼睜睜望著那輪椅越靠越近,她十分想沖上去將人護住,卻又礙于國師命令動彈不得,握著刀柄的手生生攥出血。
國師停在一個危險距離,垂眸取下腕上的菩提串,隨手往旁邊一丟。
“吼”
能壓制紅狐的最后一層桎梏消失,它前爪一點,眨眼閃到跟前,沾著血的牙直直沖那截腕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