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四個字,嚇得兩個守衛齊齊倒退一大步,唯恐被不敬娘娘的狂徒牽連。
娘娘在上,他們只是運氣不好守了今天的門遇見這一混賬妖道連距離都保持得很安全,絕不可能與這妖道同謀陷害娘娘
守衛幾乎要瞪出眼珠子“滾快滾胡言亂語的死道人再不滾立刻將你亂棍打死”
守衛仍忌憚她這一身道袍,怕她使出什么妖術道法令自己家宅不寧,否則長劍出鞘,先在此人身上戳幾個血窟窿再說
“哦,那我換個說法。”黑袍道人可有可無一擺袖,甩出一張黃紙,“揭了清微樓的告示,在哪領賞呢”
望著邊角整齊的告示,守衛抽抽嘴角“”
只要能進宮除妖你什么理由都可以是吧
還有誰告訴你這告示是用來領賞的看不懂選拔二字嗎
宮中新建好的清微樓招天底下有能耐的天師、道士,無論你修的魔道、妖道、人道,只要打贏了其余人成為魁首,就有資格成為清微樓主人,兼北嵐國師。
然而皇宮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地方,為此貴妃娘娘特立太清司專管這事,進宮前得去太清司掉層皮。
太清司的主事是個姓陸的女官,據說出自巫族,最會用毒用蠱,先前是刑部有名的酷吏。
她哪里會選拔人才,純粹是以折磨人為樂。
扛不住她酷刑的道人死的死殘的殘,回頭她還要到娘娘面前說一句沒用的廢物太多搞不好這北嵐國師的位子能落到她頭上去。
守衛剛給黑袍道人指了去太清司的路,忽有一抹白影映入眼簾,他們神色巨變,一掃先前嬉笑散漫的姿態,背挺得筆直。
“陸大人”
中氣十足一聲喝。
傘面輕輕轉動,墜著的小刀叮叮當當碰到一起,將驟然冷凝的氣氛撕開一道輕快的小口子。
如此不合時宜、不知死活。
守衛深深低下腦袋,心中咒罵道人無數遍。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撞上陸大人進宮望陸大人網開一面,弄死這道人即可,千萬千萬不要拿他們這些無辜泄憤。
戴了半張鬼面的白衣女子沒理會拼命降低存在感的守衛,似鋼刀的目光一下一下刮著黑袍道人的背影,負在身后的手用力轉著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若有太清司的下屬在場,必能知道這是陸大人動了殺心的小動作之一。
“你的名字。”
頗負惡名的陸大人嗓音卻是柔柔的,聽起來像個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
“楚纖。”
說話間,黑袍道人緩緩側過身來,腰間垂著的金葉子與銀飾撞到一起,又開始響了。
看清這張臉,摩挲扳指的手停了。
陸嬋冷冷牽起的唇角不受控地抽搐幾下,漫不經心的眼神猛地一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將這些堪稱失態的表情看得分明,黑袍道
人笑而不語。
陸嬋半瞇了眼aaaadquo太清司不收沒名氣的廢物,滾。a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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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纖不緊不慢轉著黑傘,笑吟吟“好說。”
守衛面露鄙夷,以為這人定是被陸大人嚇傻了,什么好說不好說的。
陸嬋亦是這樣想。她平生最煩沒骨頭的懦弱之人,當即懶得多說一個字,深感晦氣地一轉身
卻聽那人在身后繼續道“待我從這一路闖進宮里,火燒清微樓,名氣自然就有了。”
守衛呆滯。
火、火燒清微樓
當著太清司陸大人的面說這句話,與當著宮中禁軍的面說要燒皇宮有什么兩樣
陸嬋狠狠轉回來。
半張銀制鬼面冷冷嵌在她臉上,哪怕另半張臉生得白玉無瑕,也難以壓下這股陰冷的暴戾。
“好。”陸嬋慢慢開口,“你跟我來。”
太清司的官署在離皇宮不遠的街上,用了某位致仕大臣的舊邸,簡單修繕一番,門庭冷落,與別的官員住所或衙門相去甚遠。
白墻黑瓦,走幾步便能踩著一塊裂了縫的青石板。
板和板的縫隙中竟不生雜草,土色也比寧照城中尋常黃土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