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不重口欲,甚至對人吃的食物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她寧愿往嘴里塞幾根藥草也不肯吃成年人正常的飯量。
大悲教傳出了北嵐,在別國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驚濤駭浪,有人避之不及,有人全面接收,而這一切的操控者既沒有金山銀山,亦沒有自己的住宅,成天跟一些丑陋陰暗的毒蟲毒草待在一起,連衣服都是統一且單調的黑白款。
沒人覺得傳聞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國師會在眼前這具清瘦修長的身軀里,一低腰,柔韌清麗的腰線若隱若現,有一枚緋紅花印烙在其中。
烙的位置很巧妙,在右側腰偏前方一些,從側面看只能看見一小半。
魚腸碰了下袖中緊貼著皮膚的短刀,偏又在霧中呆了會,直到身體開始不適她才說“是。”
出去后她立在走廊中平復呼吸,脖頸間卻密密麻麻長起紅疹,她閉了閉眼,直到喉間明顯快接不上氣,她不緊不慢掏出一枚解毒丸,表情隨意地吃下去。
僅僅待了一會便有這么大反應,道人幾乎住在里面都還沒事
魚腸垂下眼,眼中有幾分挫敗。
白露宮。
在藥人血以及其他補品的滋潤下,妖狐生得越發艷麗狐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越漂亮的狐貍修為越高。
不過妖狐如今的修為怕是不
能再用狐族的方式去估量了。
金殿中不分晝夜點著合歡香,再淡的香氣這樣長久以往的點都濃得可以嗆死人了。
身披紅紗的妖狐懶懶倚在美人榻中,百無聊賴用長指甲撥弄眼前胖嘟嘟的蠱蟲。
每每吸食道人給她的丹藥,她的身體會因倍感滿足而誕生出其他渴望。這股渴望卻并不需要刻意滿足,短暫的渴求、欲望會漸漸隨著她輕吐出去的炙熱氣息漸散。她更享受這個過程。
瑩白溫軟的皮因方才的亢奮氤氳出瑰麗的粉,如新熟花蕾最先染紅的內部,給人一種可以提前采擷的誘惑。
眼波流轉間盛出絲絲饜足后的柔媚,金眸中豎著的那條深色瞳孔卻難掩獨屬于獸類的陰冷戾氣,兩者交雜在一起,襯出些許危險迷人的性感。
她隨意撩起眼皮看向殿門,又瞇著眼狠狠戳了下蠱蟲的殼,弄得蠱蟲狼狽竄逃。
起先得知道人一月得回林國一趟,妖狐根本沒當回事我可管不了你舟車勞頓,答應我的丹藥和血須得按時給我,否則你那清微樓里蛇鼠一窩統統燒了干凈。
不過道人往往安排得當,在北嵐與不在北嵐清微樓都能正常運轉。
直到某次道人回來,腰間掛著枚緋紅花印。
她猜著是瞎了眼的皇后親手給她烙上,中途必定脫衣、必定耳濡廝磨、必定肢體交纏。
種種場景在腦中描摹一遍,道人那張熟悉的臉便變得狡詐可惡了去林國究竟是為了救命,還是為了和皇后纏綿
明明是北嵐國師,身心皆為北嵐,居然敢惦記它國皇后當初在金殿中求她疼愛的話也當沒說過
她喚來道人,讓她當著自己面褪下衣衫,并逐句講解皇后如何烙印、如何與她親密。
道人一回來就鉆進藥房試藥,那會腦子都不太清醒,一一照做、實話實說。
當妖狐聽到皇后曾從背后抱著道人,慢慢在她肩上研磨出紅痕時,紅綢子暴起失控,險些扎穿了道人。
之所以沒真的扎穿,是妖狐嫌棄道人身上有別人氣息,她懶得臟了自己的東西。
看著道人無所謂生死只在意藥房中熬著的藥的模樣,妖狐氣了一會又不氣了,只覺跟這么個蠢貨多說一句都白費口舌。
妖狐的換皮之術并不熟練,先皇帝是因換臉失敗而渾身腐爛所以被廢,現任皇帝這張皮亦是只撐半年就不行了。
如今有了個長相更為相似、性情更為特殊的道人,妖狐懶得再搞一張臉,反正道人的清微樓就在白露宮不遠處。
像是怕自己忘了這張臉,所以須得有個東西在身邊時時回憶。又像人格分裂般絕不承認有誰能與那人完全相同,滿足于尋找道人身上截然不同的點
不需要她主動尋找,此時的道人又瘋又癡,和她的月月于性格上沒半點相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