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哪怕再惡劣的行為、再骯臟的心思,她都一點也不在乎。反正折磨總會結束,反正主人格總會接手這具身體,她大可以躲到誰也找不到的世界自我療養。
楚纖單手拖著瓷盤,另一只手即使空閑也沒有回抱白佳期。
處在陰影中的唇角不開心地往下撇,接著是斷斷續續的哭腔“對不起,我不想不想傷你,我以后會控制好,控制好她的。”
“嗯。”她聽見這人反應淡淡地應了,然后就沒了。不關心她控制她的方法,也懶得索要保證,更別說就這段時日發生的所有事跟她算賬。
楚纖覺察到后背抱著她的手突然抓緊了她的襯衫,又在幾秒后松開。
擁抱沒有持續太久,白佳期臉頰羞紅起身,跪久了的膝蓋有點站不太穩,踉踉蹌蹌差點崴腳。
她背過身,不肯讓這人看見她的狼狽,雖然她總覺得側臉發燙,像是被某道視線深切注視著
“驚,驚棠。”
終于整理完畢,白佳期平復好呼吸,慢慢轉回身,一低頭,就看見一盤櫻桃核。
白佳期“”
在她心情復雜的時間里,楚纖已經吃完了這一盤櫻桃,并在優雅地擦嘴。
見白佳期怔怔地盯著這盤櫻桃核,目光哀怨,楚纖頓了頓,溫和道“不好意思,沒給你留。我可以讓陳姨買。”
“好啊,”白佳期嘴角上挑,笑得有點冷,“買來一起吃呢。”
等她意識到楚纖在看她,那笑霎時就僵了不是說好不讓這人再違背意愿地吃下去怎么一開口又是這種這種沒有商量余地的命令
她跟她有什么區別清不清醒不都一樣驚棠會不會覺得她剛剛是在演戲
思及此,白佳期瞳孔一縮。
“驚棠我”
她停住了。
垂落身側的手被這人輕輕牽住,借了點力從木椅中起身。
站直那一秒兩人的肩曾有觸碰,稍縱即逝,楚纖松開手端起瓷盤與她擦肩而過,沒有說話。
畫室外傳來驚棠和陳姨的對話聲,隱約聽見買櫻桃三個字
白佳期如夢初醒。
被牽過的左手一下子彈了起來,右手將其用力摁在胸口,她戰栗著合上眼,似是關閉身體所有感官只去回味那人說過的話。
她以為驚棠說的買櫻桃是一種諷刺,哪怕用最冷靜的聲音說出,也難遮掩她想看她出丑的惡意。
但真的就是買櫻桃。她真的以為她想吃,真的
白佳期背對大開的畫室門,嘴里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古怪笑聲。
晚餐白佳期留在虞家吃。
這段時日掌控身體時長不會超過四個小時的副人格居然為了陪姓白的吃頓飯將時長延至六個小時。
若依照虞驚棠原本的性子,她必定立即奪取身體操控權,讓副人格和姓白的空歡喜一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