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應酬回家,本以為飯桌上的恍惚只是一時酒意上頭,酒醒后一切便會回歸正軌。
可一整晚,他腦子里都在循環著沈塵拉琴時的身影。回憶著他看過來時冷漠又決絕的視線。
時不時又會出現蕭遠辰坐在鋼琴前笑著和他打招呼的模樣。
兩個人在他的腦海里反復出現,他被折磨得一夜沒合眼,可算熬到了天亮。
他要來問問沈塵究竟給他喂了什么藥。
可質問的話還沒問出,就看到面前這個他一直找不到的人,居然親熱又殷切地坐在沈塵身邊,親手做湯給他喝。
他都沒喝過
被背叛的憤怒涌上心頭,靳修筠不顧自己來的目的,幾步走上前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蕭遠辰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蕭遠辰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墻邊,用盡全身力氣抵抗靳修筠,“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你為什么要管我”
靳修筠額頭青筋暴起,他站住,轉身盯著蕭遠辰,“你說什么”
蕭遠辰沒法回頭,但他感覺沈塵一定在注視著他,他不愿意在他面前丟臉。
這一想法讓他一瞬間鼓足了勇氣,他回視靳修筠,說話聲都比平日里大了幾分,“我們只是一起聽過音樂,吃過幾次飯,我一直把你當最懂我的朋友。但你是怎么對我的,你派人監視我,偷偷給我定位,私下調查我的身世,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靳修筠被他這嚴肅認真的可笑模樣氣笑了,“就因為這個我為什么這么做你自己不清楚嗎我不監視你,定位你,你被他綁走時我根本就沒法來救你,真到那個時候你怎么辦,自救得了嗎”
他怒意上頭,看都沒看,直接指向蕭遠辰身后的人。
蕭遠辰眼睛都紅了,他搖頭,“你說得倒好聽。事情發生前你難不成知道有人想要綁架我你未卜先知,提前給我準備好了定位”
“我跟你說不明白。”靳修筠松開手,使勁揉了揉額頭,一副完全講不通理的樣子。
蕭遠辰也覺得對方不可理喻,他轉過身去,“行,那我們找別人來說說,沈塵,你怎么看”
“沈塵,你怎么了”
只見沈塵仰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手指緊抓身下的床單,白皙的額頭不停流著虛汗,見他們終于結束爭吵看過來時,虛弱地張開嘴。
“你說什么”
二人心里同時一緊,不約而同走上前去。
靳修筠剛要按床頭的呼叫按鈕,就聽沈塵虛弱的語氣中帶著隱隱的怒意,“你倆,給我出去。”
靳修筠、蕭遠辰“”
走廊里。
蕭遠辰被趕出來,眼睛比剛才吵架時還要紅。
他哀怨地看向身旁高大的身影,“都怪你。你沒來之前一切都很好的。”
他轉身偷看病房內被醫生仔細檢查著身體的沈塵,“非要和我在他面前吵架,這回好了,他討厭我了。”
靳修筠回身看了一眼。
從他們走出病房開始,剛才還一臉蒼白的沈塵臉色已經紅潤回來,雖然整個人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但呼吸已經平靜了很多。
張帆正在一旁日常洗毛巾,給他擦臉,沈塵不僅沒有往外攆他,對他態度還十分溫和。
靳修筠覺得心里感到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再加上被蕭遠辰譴責了一通,語氣也有些強硬,“他討厭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怎么沒見你這么在意。”
他指的是之前沈塵對蕭遠辰針鋒相對的模樣。
“你以為是因為誰啊”蕭遠辰嘟囔著,越想越委屈,最后別過頭去,“他救了我,你說他是偽裝,是另有計謀,這我聽不明白。我只知道他當時是真心為了救我受了傷,真心還是假意我感覺得出來。”
“而且每次我看到他,我都特別安心,彈琴時也會很自在。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看看我,和我說說話,我就覺得可以靜下心來,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