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煙不說話,只一言不發地看他,眼神復雜。
路飲的耐心在等待中消耗殆盡,拉著行李箱正要越過他離開,江泊煙這才終于回神“等等”
他下意識伸手想捉路飲肩膀,被他避開后面上掛不住,語氣不善地吐槽“臭毛病,喂,好端端的搬什么家,你就是性格太糟糕,所以在家里才那樣得不合群,就連宋伯都覺得你討厭。”
路飲不回他,江泊煙的一身壞脾氣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臭著臉跟在他身后,還要左右張望生怕宋央突然上樓發現端倪,煩得不行“你給我站住,操操操,聽到沒有,路飲,我在跟你說話好吧,我其實就是想問你,行李箱重嗎”
話音剛落,滾輪聲戛然而止。
路飲拉著箱子回頭,若有所思打量他,江泊煙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又惱火“問你話呢,啞巴了”
“你的意思是。”路飲說,“想幫我提行李”
江泊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脫口而出就成了這樣,現在被路飲問,打死也不想承認。
“我只是想看你笑話。”
路飲輕笑了一聲,毫不掩飾笑聲的諷刺“有時候我覺得,江泊煙,你真是純情得讓我感到意外,是因為情感經歷一片空白,所以看上去才。”
他稍稍停頓,露出疑惑“才像那么不會談戀愛”
江泊煙的臉頓時拉了下去。
在他眼里,“不會談戀愛”這樣的差評,就像在床上對男人說你不行一樣可怕,江泊煙以前從來沒被人從這樣的角度批評,一時間不知道怎樣反擊。
路飲說“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可真聽話。”
“只有狗才聽話,別自作多情。”江泊煙回過神來,“我就是看你可憐,同情心泛濫才想理你。但是承認吧,路飲,像你這樣討厭的人,沒有人會愿意喜歡你,你就是活得很失敗。”
路飲對他這番話無動于衷,等他說完扔下句“蠢貨”就要走。
江泊煙見狀邁腿想追,余光瞥見準備上樓找他的宋央,腳步生生被他逼停,只能壓抑胸口怒氣,目睹路飲揚長而去。
宋央跟路飲擦肩而過,見到江泊煙時眼神一亮,習慣性抱怨一句“看到他就覺得晦氣。”
江泊煙沒理他,轉身朝著長廊深處走,宋央見他神色不善,心中了然“剛才他又惹你了”
江泊煙沒好氣道“他哪天沒惹到我。”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一扇門前,稍作猶豫抬手推開,他知道這是路飲的臥室,但還是第一次踏入其中。
宋央面露疑惑“你想干什么”
房間里的東西大多都被路飲搬走了,所以這才沒上鎖,裝修是很簡潔的黑灰色,不像宋央那樣精心裝飾。
江泊煙環顧四周,腳步一頓。
宋央以為他要惡作劇,幸災樂禍地跟著進去,卻見江泊煙將兩指并攏,搭在柜面上輕輕一劃,再抬手放在燈光下,盯著久久不言語。
“你在看什么”
“灰塵。”江泊煙喃喃,他冷著臉碾掉指腹的臟東西,“沒人打掃”
宋央說“不知道,可能阿姨忘了。”
江泊煙回身看他“聽說宋伯每天讓人打掃我的客房。”
“你和他又沒法比。”宋央面對江泊煙連番的質問,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古怪,“哎呀,別管他了,反正他離家出走,都說了不會再回這里住。”
江泊煙壓下心頭煩悶,繼續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走動,路飲帶走了很多東西,他一無所獲,正失望時忽然看到一本掉落在縫隙的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