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地位。
他長得太高,路飲看他時需要輕微仰起頭,他的目光在談墨臉上停留,半晌之后語氣無奈“真是難哄。”
因為過敏,吃了藥后路飲就早早去樓上睡覺,睡下時他身上的紅疹不算嚴重,他有經驗,知道這些痕跡一會就能消失。
誰知到十點多,他被滾燙的熱意驚醒。
渾身無力,視線暈眩,路飲忍過一陣頭重腳輕的嘔吐感,伸手摸上額頭,意識到自己開始發燒。
脖頸和后背傳來難耐的癢意,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指甲劃破皮膚,刺痛襲來,他在黑暗中睜眼盯著壁燈的輪廓,最后還是給談墨打了電話。
家庭醫生匆忙趕來,開始給他輸液。
他的體溫高得不正常,接近40度,人也有點燒暈了,有段時間沒過敏,身體這次產生的反應非常大。
談墨眉目緊鎖,認真記下醫生留下的叮囑,等將人送走,他重新回到路飲臥室,見他正伸出右手去抓脖頸的皮膚,立即上前將他抓住。
他一把握住路飲的手腕,路飲的五指無意識地慢慢收攏,小幅掙扎。
談墨聲音輕,哄他“忍著點,會留疤。”
路飲不舒服地輕哼,手指轉而去抓談墨手臂,指甲劃過他的皮膚,因為生病力氣小得像貓咪,沒有什么殺傷力。
高燒讓他的雙眼迷離,眼底蓄著一層淚光,往日里的清冷矜貴悉數消失不見,看起來可憐又脆弱。
談墨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想象,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去想路飲是不是哭了,動作變得更輕,溫柔將他額前被汗打濕的劉海撥開,單手去撕一包退熱貼。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路飲躺在床上沉默地看著他。等退燒貼敷上他額頭,冰涼感刺激他皮膚,路飲忍不住微動了下眉心,渾渾噩噩的大腦終于有幾分清醒。
“醫生說,輸完液就會退燒。”
“我沒事。”路飲回著談墨的話,嘗試動了動被禁錮的手臂,反而卻被握得更緊。談墨的力氣跟他的脾氣一樣蠻橫,這種身體上的“不自由”讓路飲無所適從地蜷縮指尖,嘗試抓住一些什么。
他修長的五指慢慢抓緊身下黑色床單,又反復松開,房間里一時之間安靜下來,路飲疲倦地閉上眼睛休息。
落在他手腕的力道始終沒有消失。
等路飲再次睜眼,輸液過半,壁鐘指向11點半。
談墨的臉上不見困倦,依舊精力十足地坐在他身邊,甚至因為無聊,正在低頭一下下地撥弄他的手指玩。
他平時喜歡攀巖,寬大的掌心帶著層薄薄的繭子,這些薄繭滑過路飲過分敏感的皮膚,帶來一陣令人顫栗的刺激觸感。
路飲身體微動。
意識到他醒來,談墨立即停手,面不改色地抬起頭,正想說話,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由一愣。
短暫的沉睡給路飲高燒的大腦強烈一擊,望著坐在床邊的談墨,迷迷糊糊中分不清前世和今昔,他的瞳孔難以置信地驟然放大,呼吸
變得急促。
失而復得,他茫然地抬手。
以為他有話要說,談墨彎下腰湊近,下一秒,路飲的掌心輕輕落在他臉頰,若有似無地撫摸著他。
“談墨”
“嗯”談墨雖然奇怪他的反應,但對他說,“我在。”
路飲有一點被這個逼真的“夢”蠱住了,他很少露出這種脆落、或者說是悲傷的神情,帶著偏執的目光緊盯著談墨的面龐,像要跨越時空用力望進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