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聽聞了政策的風聲,知道房地產已經不像以往那樣輝煌,但神路的主營業務常年單一,又早就在自己多年的守成中失去創新力,沒有足夠實力支持轉型。
眼見神路日薄西山,宋海寧到底還是著急起來,但現在一切都被搞砸了。
況且,那可是江家
或許鼎盛時期的神路能夠和它不相上下,但現在的江家早就是它無法比擬的龐然大物。從江家手指縫中漏出的東西已經足夠他們受益匪淺,可是江少峰卻要收回這種優待
宋海寧氣得頭暈眼花,像瞬間蒼老了十歲。
宋央滿心滿眼都是不甘心,恨聲“我不會讓路飲有機會咬走我身上的肉,我會想辦法,爸爸,這件事情還有轉機,你不要著急。”
他想到了一個人,那人一定會幫他。
宋海寧仰躺在座椅上,不甘地重重呼吸,眼睛瞪大,宋央終于察覺到他狀態不對,慌忙上前將他扶起,撥打了急救電話。
宋家一時之間亂成一團。
在江泊煙缺席的那段時間里,路飲接到傅南時秘書的電話,對方以傅南時的名義邀請他見面,被拒絕后鍥而不舍。
清河的第二場雪在初雪之后幾天又紛紛揚揚地落下,臨近期末,路飲也開始變得更忙碌起來。這天晚上他從公司離開,走出寫字樓,準備步行至附近的便利店購買一份暖胃的食物再回家,這時一輛黑色商務車緩慢開至他面前,停下。
路飲被擋住去路,剛想繞道。
他起初并未認出車上的人是傅南時,只是對方搭訕的套路莫名熟悉,不由抬頭多看了一眼。
后排車窗在這時緩緩降下,露出傅南時一張冷峻的側臉,他略一歪頭朝路飲看來,直直撞進他的視線。
“我讓我助理和你預約見面時間。”他的掌心虎口抵著下巴,慢條斯理地打量,又用讓人很不舒服的怪異口吻接著說,“看來我們路總是個大忙人。”
他剛才抽過煙,從密閉空間中頃刻涌出的濃密煙霧刺激路飲鼻腔,讓他皺眉退后一步。傅南時見狀推門下車,他那雙擦得锃亮的高定皮鞋踩在寫字樓外寬敞的馬路上,一步步朝路飲走近時發出輕微的硬實聲響,
“我都親自過來找你。”又是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聊聊。”
這種人,連主動和人見面都表現得屈尊降貴,骨子里的傲慢仿佛與生俱來,路飲臉色不變,回道“你確定要和我聊江泊煙”
他說出江泊煙的名字時,傅南時的表情頃刻有了微妙的變化,像在不悅,但轉瞬即逝。
“當然。”他說。
附近就有一家路飲常光顧的清酒吧,過去時店內的客人并不多,他隨意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傅南時則在他對面拉開座椅,揚手招來酒保點酒。
路飲慢條斯理啜了口烈酒,并不愿意和他周旋,所以開門見山“你想知道什么”
光從側臉打過來,傅南時的一半臉龐藏在暗處,有種陰晴不定的詭譎感。
“所有事情,我都想知道。”他這幾天抽了很多煙,說話時嗓音帶著一種被煙浸泡壞的嘶啞。
路飲用指尖輕敲表盤“只有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