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第二天在路飲的床上醒來。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就有第二,次數多了路
飲習慣他的存在,從他頭一回爬路飲的床到現在,早就已經輕車熟路。
他看了眼時間,見才六點半,還想睡個回籠覺,瞇了沒多久路飲的鬧鐘就響了。路飲被鈴聲吵醒,在他懷里翻了個身,臉頰貼著談墨滾熱的胸膛,閉著眼醒覺。
他半睡半醒間,談墨往他的右耳塞了只藍牙耳機。
舒緩的鋼琴樂曲傾瀉而出,路飲的眼睫微微顫動,緩慢抬起沉重的眼皮。面前是談墨一張放大的俊臉,鼻尖虛虛抵住他臉頰,跟他四目相對。
談墨和他分享同一對耳機,兩人正在床上共享著同一首音樂。
夢中的婚禮是路飲多年前日日夜夜苦練的鋼琴曲,被困在雪山時曾為談墨彈奏,對于兩人而言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他靜靜聽了半晌,到樂曲終了,談墨切換到下一首。
“你喜歡哪首”談墨說,“用來做我們婚禮的背景音樂。”
路飲勾了勾唇,沒嘲笑他才十九歲就這樣恨嫁,操縱著談墨的手指點開婚禮歌單,在安靜的清晨和他倚偎在床上,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聽完了所有的鋼琴樂。
認親成功對路飲的生活沒有太多影響,但多了幾個愛他的長輩,他從起初的不適應到慢慢接受這種親緣的羈絆,不過始終沒有改口叫過謝遲爸爸。謝遲也不著急,私下為他做了不少事。
其中之一,就是取消了盛馳和白家的合作。
白家經營一家中型的汽車零配件加工公司,盛馳旗下也有造車業務,謝禮安擔任董事長期間,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考慮,也有提攜之意,將這部分生意全都交到白毅展,也就是謝千千的丈夫手中。
正因為有盛馳的存在,白毅展雖然能力中庸,這幾年來同樣賺得盆滿缽滿,在行業中頗有地位。現在謝遲宣布取消合作,他們雖然拿到了一點違約金,但和合作帶來的后續利潤相比簡直杯水車薪。
白毅展急得焦頭爛額,謝遲的做法無異于直接斷了他們財路不僅如此,盛馳就是行業里的風向標,一旦被他大張旗鼓地拋棄,白毅展簡直不敢想象自家企業未來將會面對怎樣墻倒眾人推的困境。
當從妻子口中得知白時聞不久前和路飲的那場沖突,想到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就是讓他幾欲吐血的罪魁禍首,氣得當場痛罵了他一頓。
雖然因為平時對他過分溺愛不舍得動手,白毅展思慮再三后還是決定豁出臉皮,親自押著他去給謝遲賠禮道歉。
但他拜訪了謝遲多次都被對方拒之門外,謝千千見狀又跑去找沈余歡和謝禮安,得到的回復卻是他們無法做主,隱隱有著袖手旁觀的架勢。
白家幾人回去后簡直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不明白事情為什么到了急轉直下的局面。一番商議后白毅展得出結論,為了讓謝遲消氣,他最后還是揍了不爭氣的白時聞一頓,將他抽進了醫院后,謝遲終于答應見面會談。
對于白毅展而言,事情似乎有了轉機,當晚回去開了瓶香檳。
謝遲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抬眸看
向坐在對面的路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