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樂腮幫子氣鼓鼓的,后槽牙齜了又齜,最后哼了聲,“那我加班費怎么算。”
管家給他轉了五千,“謝總說刨出開支,其余算加班費。”
阮時樂灰撲撲的臉色頓時喜笑顏開,錢到位一切好說,他拍著胸脯道,“好我保證好好完成任務。”
他還是賺了啊,借著工作學習生活必備技能,相當于給自己做飯還有錢拿啊。
阮時樂喜滋滋的,邁著輕快的腳步出了門。
鄭叔看著阮時樂活潑的背影,雙手負后背,感嘆道年輕真好啊,這個冰冷的別墅也多了些生機。
不知道他還要等多久,才能說出那句管家界的至理名言“少爺他終于笑了。”
鄭叔偷偷樂了會兒,才拿出手機給謝玦報備阮時樂已經領了任務,
不過,想到謝玦每周六的家宴,鄭叔神情又凝重起來,最后搖搖頭輕聲嘆息。
謝家家主今年已經八十歲,他是古板嚴厲傳統的一家之主,膝下有三子一女。謝玦兩個大伯,大伯一脈專管金融地產,二伯一脈負責娛樂影視。
謝玦他爸是幺子,年輕時作天作地,中年老老實實拿分紅就行了。至于謝玦,他的游戲公司被謝家收購,已經是行業獨角獸。
三姑外嫁聯姻,但已經去世,留一個獨女養在謝家改名謝裊。
此時家宴也是商量謝裊的十八歲成人禮宴會。
主宅高穹頂富麗堂皇的餐廳里,西裝革履的男士和身著典雅禮服的女人們坐在長餐桌前。
一場家宴的氣氛比商務宴還正式、壓抑。
胡桃木高浮雕的大理石長餐桌上,銀制餐盤閃著光,紅到發暗的晚霞落在純白的餐布上,男男女女拿著刀叉慢條斯理的切割著盛宴。
謝玦面前的餐碟突然放入一塊切好的牛排,涂著鮮紅美甲的手指不待謝玦抬頭就縮了回去。謝玦微微側頭看向小心翼翼討好的美婦,開口道“謝謝媽媽。”
戴上偽裝紳士的面具,隱藏眉眼凌厲陰冷的攻擊性,此時的謝玦像是古城堡里彬彬有禮的矜貴少爺。
可這聲尋常親子家庭的“謝謝媽媽”聽得白茵指尖冷凍似的蜷縮發緊。
白茵面色極不自然的微笑了下,端起酒杯細哆著手指抿了口紅酒。
她生了個怪胎。
年輕時,他們夫妻沉迷紙醉金迷的世界,直到謝玦三歲的時候,她才發現謝玦好像從來沒開口說過話。
酒吧再吵再鬧的環境,謝玦也從來不哭不鬧,她指定一個卡座謝玦能安安靜靜坐一天。
她向周遭炫耀兒子懂事,但旁人都驚訝三歲孩子怎么可能如此懂事,會不會腦子有問題。
白茵這才想起來,這孩子好像幾乎沒有說過話,只一雙幽黑的眼睛永遠靜謐,她看久了有種凝視深淵般的害怕。
她和丈夫說孩子可能智力有問題,結果兩人又爆發激烈爭吵,最終的結果是帶孩子做智力鑒定。
最后,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他們的謝玦開口了,第一話就是,“謝、謝、媽媽,我、不、傻。”
那是白茵第一次有記憶孩子說話。
后面有好友建議請個保姆專職照顧小孩子,但一貫懂事的孩子,折騰走了無數個保姆,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在往后白茵的記憶里,謝玦幾乎很少張口說話。
他不會像尋常孩子撒嬌哭泣,也不會質問爸媽為什么吵架,看見爸媽和別人親密他也不會好奇。
不管白茵他們說什么做什么,謝玦都不會有多余的反應,只會說“謝謝媽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