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醫剛想說“哪夸張了”,就見門口又進來個人,眼神更稀奇了“宋愉辰同學”
沉默的宋愉辰冷不丁被人喊了名字,吃驚抬眸。
“張醫生”
在江高看到大學的校醫,儼然讓宋愉辰有些怔忪。
張校醫解釋“偶爾來這邊幫幫忙,你今天這是”
“回來看望母校”
宋愉辰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說“不全是。”
手背的傷口被女人捕捉到“手怎么了紅成這樣,過來我瞧瞧。”
宋愉辰想著來都來了,“嗯”了聲正欲過去。
眼前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少年,忽然轉身,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帶過一陣獨屬于對方的氣息。
裹挾了盛夏的熱意,和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張校醫看了宋愉辰兩眼“那小子帶你來的醫務室”
“你手上的傷,他惹出來的吧。”
宋愉辰沒點頭,坐下了道“意外。”
他忍不住問道“他經常受傷”
“誰”張校醫問,“哦,你說容時”
宋愉辰很輕地“嗯”了聲“你說他有胳膊有腿的進來。”
張校醫給他手背消毒“你們原來認識”
宋愉辰干咳一聲,找補說“好奇,隨便問問而已。”
張校醫笑了笑,給宋愉辰手背上貼好創可貼“沒我說的這么夸張。”
“行了,不是什么大傷口,這幾天記得別碰水啊。”
“好。”
宋愉辰沒再多問。
心想著,有些事已經輪不到他來操心了。
告別張校醫,出了醫務室。
宋愉辰拿出手機,打算給宋清清打電話,余光不經意瞥見一道身影。
他以為已經走了的人。
此時背靠著樹,低頭在樹蔭下劃著手機。
大片大片的陰影落在對方的身上。
宋愉辰晃了下眼。
像前幾次一樣。
打算故作未覺。
借著打電話,從容時面前走了過去。
“你倒是疼她。”
出乎意料,樹下的人開了口。
輕飄飄的聲音,帶了點可察的冷笑,傳進了宋愉辰的耳朵里。
“想也不想,說擋就擋。”
宋愉辰沒什么太大反應,而是疏離的道謝“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
然后腳步不停留的走了。
路面沒了青年的影子。
容時忍無可忍的抬起頭,只來得及望見對方最后一點背影。
謝謝。
兩個字,刺骨又陌生,像針尖一樣,刺得他眼眶都紅了。
如今已經到了,宋愉辰要客氣的和他說謝謝的地步。
球是他砸的,人也是他砸傷的。
對方不氣不惱。
卻還對他說謝謝
是因為徹底不在乎了么
所以一點多余的情緒,都不屑給他
容時貼著身后的樹干,慢吞吞蹲下來,頭埋得很低。
碎發擋住了他,堆滿情緒的眼睛。
臉色慘白。
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當他看到宋愉辰和人手挽手的模樣。
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已經被他扔了出去。
他沒想砸傷他的
和宋愉辰見面的短短半個小時里。
怎樣都好。
他明明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冷得渾身發抖。
像死了一次又一次。
卻因為宋愉辰對他說了一句話。
還是開心得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