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呢拿來吧。”
她注意到嬴濯的臉色很不好,看得她十分解氣,甚至想沖他吐吐舌頭,但她可不敢,只是略微揚起一條柳眉,小貓般得意地炫耀了一小下。
頃刻之間,濃重的低氣壓自上而下兜罩而來,嚇得她趕緊收斂了“小人得志”的嘴臉,膽戰心驚地將目光轉向扶蘇。
她看見扶蘇在笑。
就像是春水被微風徐徐吹動,漾開重重輕柔漣漪。
她抿住嘴巴,期期艾艾地眨眼,兩只小手仍然巴巴地向前伸著。
扶蘇朝拿兔子的小兵努了努下巴,小兵得令立刻上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恭恭敬敬地將小兔放進楚萸手中。
“謝謝長公子。”她摟住小兔,笑得春花燦爛,有那么一瞬間,連陽光都被她晃得暗淡了色澤。
扶蘇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他忽然開口問道“楚公主,你是如何學會這些的”
楚萸沉浸在解救兔寶寶的喜悅中,腦子一時還沒回過勁兒,脫口而出“我爹教我的。”
話音剛落,她就警覺說錯話了,抱著兔子的手指猛地一僵。
“楚王”果然聽見扶蘇好笑似的反問道,“第一次聽說楚王居然還有這本事。”
不不不,沒你們老嬴家厲害,畢竟是靠養馬發家的
她在心里瘋狂吐槽,面上卻只能緊繃著回道“父王一直對馴馬很有研究,我跟著學了點皮毛,沒想到今日正好用上了”
好在扶蘇沒有追問,他微微瞇起漂亮的鳳眸,以一種自上而下俯睨、籠罩的目光,將楚萸從頭到腳梳理一遍。
然后,他揚起馬鞭,輕輕一揮,胡馬立刻調頭,撒開四蹄,向樹林的方向疾奔而去。
“啊,扶蘇哥哥,太狡猾了”將邑恍然大悟地叫嚷起來,連忙策馬追趕而去,其他弟弟也跟了上去,新一輪的狩獵即將開始。
嬴濯并沒有著急追上,他危險地瞇起目光,俯在馬背上,幾乎是惡狠狠地瞪了楚萸一眼。
楚萸嚇得抱著小兔想往后退,然而步子還沒邁出一半,就被他從上面探出來的馬鞭挑住了下巴。
粗糲的麻繩摩擦著細嫩的肌膚,很快便紅腫了一大片。
“我說,你要是這么渴望男人,有的是地方可以去。”他惡毒地說,“倡館、女閭、伎所,以你的樣貌絕對大受歡迎,何必非要在我們兄弟面前打轉呢”
楚萸如遭雷擊,大腦宛如宕機,半天也沒能領會他在說什么。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噴灑下惡毒言論的那個家伙,已經策馬遠去,只留下一片嗆人的煙塵,在半空中飛舞盤旋。
楚萸木木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自己這是,被性騷擾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