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過來,然后把你的上司帶走。」
久川埴不能讓朗姆受氣,于是理所應當地回過頭來刁難他的下屬,因此安室透在與線人接頭時驟然收到這樣一條短信,整個人瞬間就繃緊了。
“怎、怎么了嗎,降安室先生。”
風見裕也頓時跟著緊張起來,手足無措地差點打翻面前的便當。
他們們扮作一對高峰期被迫拼桌的客人,在警視廳三條街外的快餐店接頭,礙于監控他們只能用口型和隱晦的手勢交流。
降谷零放下手機,遞去一個“無妨”的眼神,而后用兩根手指隱蔽地敲擊便當盒的邊緣,起身便去結賬了。
兩天后,城郊。
風見裕也暗自記下這條線報,跟著擦了擦嘴,隨著午休的人流出了店門。
安室透氣定神閑地走出人頭攢動的商業街,直到在一處監控的死角里坐上他的馬自達,這才再打開方才收到的短信。
「朗姆他怎么在你那」
短短數分鐘已經足以久川埴和朗姆劍拔弩張地交鋒幾個回合,一方的諷刺辛辣而天真,一方的化解又虛偽而體貼。他們都足夠了解對方,所以久川埴是真討厭和朗姆見面,那些口腹蜜劍的關心他聽了都要作嘔。
因此他謹遵踢貓效應的本質,把不滿通通發泄在另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不然呢勞請您快些,波本先生,光是和朗姆呼吸同一片區域空氣,已足以讓我進入終末呼吸期了」
波本面無表情地承擔了他的全部怒火
「蜜勒米爾,如你所知那是我的上司,我又該如何接走他」
「」久川埴重重的嘆了口氣,「那就把我帶走,這就行了吧。」
他站在房間里離脅田最遠的地方,逐一向獻過花的賓客致意,葬禮已經接近尾聲,人群也漸漸散了由此得見朗姆遲到了多久他根本不是真心來祭拜故友的,只是存心挑久川埴的刺罷了。
“青田小先生,不知可否移步一敘。”
他臉上掛著久川埴最煩的那種禮節性微笑,穿過人群朝久川埴走來。他們間明顯不正常的交談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久川埴不想讓朗姆在葬禮上繼續鬧下去,把手機攥得指節發白。
“不必,有什么話,就在這說吧。”
“啊,的確不是方便在公共場合談的事。”朗姆悠然自得地,仿佛一點沒有為此困擾,“關乎令尊生前與我的合作,蜜勒米爾,我有一項任務交給您。”
“呵,難以置信。”久川埴隨之壓低聲音,疏離而委婉地回,“我想不通您的名下竟找不出一個可用之才,以至于需要一個喪期的可憐人出面。”
朗姆沒有答話,意味深長地回望他。久川埴一點不意外地從中看出嘲弄意味,一面惱火極了,一面又不得不強裝冷靜。
是了,他想起了。父親一生中最后悔參與的項目,朗姆主導的器官買賣生意,醫療組負責最終的手術與對接。交易的大頭分明全讓眼前這人拿去了,遭受一生自我道德譴責的反而是父親。
這件事斷然不可能聲張,朗姆特意在青田誠一郎的葬禮找上他,恐怕也是料定了久川埴不可能在這時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