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他活得再艱難,也從未有過想逃離的念頭,因為他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永遠都是在這府里。
可他永遠會無條件支持秦子軒,去幫助對方做其想做之事,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那是秦子軒。
那是他黑暗孤寂的生活中,唯一的溫暖。
楚鈺乃是安國公楚承宇的嫡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只是他一出生,母親就死了,安國公與其妻子伉儷情深,因此對這兒子自是厭惡。
只是古代重視子嗣,安國公既不愿意續娶,那他就必須得有個兒子繼承家業,所以縱然再厭惡這個兒子,也沒把楚鈺給扔了,還請封了世子。
但因著厭惡,安國公待這個兒子十分苛刻,課業沒學好打,武功沒練好打,做錯事罰,做得不出彩還要罰。
不過五歲就一個人被扔到院子里,不許下人去伺候,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
親爹都不待見,下人又怎么可能會盡心,若不是楚鈺是府里唯一的世子,他們也怕對方有翻身的一天,那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呢。
縱然如此,楚鈺的日子也十分不好過,秦子軒與他第一次碰見,就是因為楚鈺被責罰后,發燒燒得人都迷糊了,又沒有吃得,爬出去兩人正好撞見了。
秦子軒那時候剛穿來不久,還沒有經歷那么多,也是第一次逃出府去玩,還不懂得莫要多管閑事的道理,乍一見這么可憐的小孩,自是不能不管。
而這樣一來二去,兩人便相熟了,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又或許是因為太孤獨了,兩人時常這般來往,說是好友,但更多好像還是在一起抱團取暖的感覺。
在楚鈺的院子里,有著秦子軒單獨的房間,各種洗漱用具皆是一應俱全,也幸好安國公不待見這個兒子,平素除了送飯的,也沒人會過來。
要不然,秦子軒怕是早就被發現了。
兩人說了會話,因著天色已晚,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后便休息了,離了讓自己莫名惶恐的地方,少了那些規矩的束縛,秦子軒睡得很是香甜,從未有過的放松。
可他這邊是輕松自在了,宸王府內,別說是錦文閣,那是整個王府,包括立政殿都被驚動了。
秦君黑著一張臉,一襲寢衣未換,只披了件黑色繡著金紋的披風,坐在主位上,屋內升起了燭火,院外更是跪了一地的人。
還有一群被綁在刑凳上,正挨著廷仗的太監侍女,身后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只是各個都被堵了嘴,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聽到刑仗落下時那嗚嗚的風聲。
從旁邊走過進來匯報的侍衛,對這凄慘的場面,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皆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跪地匯報,生怕招了王爺的怒火。
可當聽到那被綁在樹上的繩子,還有仍沒找到人的消息時,秦君一直壓抑著的怒火也是終于忍不住了,啪的一聲將桌上的茶盞給砸在地上,指著侍衛統領怒聲斥道
“好得很,連一個五歲的孩子,你們都看不住,找不到,本王這王府若是指著你們保護,怕是不知何時,怎么死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