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的卻是“別再讓自己受傷。每次你受傷,我都覺得是我的錯。”
“怎么會是帝君的錯”
東華低頭看著她,不說話。
鳳九見機得很,立馬收了聲,道“那鳳九改就是了。”
東華臉上的表情瞧著倒是那么回事兒,心里卻著實沒抱什么希望,知道她這承諾信不得。也不多與她糾纏這項,只問道“那戒指你戴在哪里”
鳳九從頸項間拉出一條紅繩。
墜著那枚戒指。
還有那箭頭和銅鈴。
東華沒去管戒指,卻先取了箭鈴。
尤帶著她溫熱的體溫。他將它們握進手心,問道“這東西你也貼身戴著就不怕不小心傷著”
鳳九渾不在意,答道“怎么會傷著我都戴了兩百多年了。”
兩百多年,卻仿佛只在昨日。
那個風雨交加刀光劍影死生一線的夜晚
那個心碎而死的凡間帝王在最后一息仍放不下的癡迷
以及,太晨宮歸位,大夢迷覺,千塵梵寂,卻被握在了手心的隱隱刺痛的執念
“箭頭我收回了。”東華不打商量地收了,“這銅鈴”
東華矮下身去,單膝落地。
“帝君”鳳九有些嚇住了。
東華并不理會。若無其事地伸手,徑直將那串銅鈴重新戴回了她的腳踝上。道“還是這樣戴著合適。”
固然
鳳九由不得像習慣的那樣像兩百多年前習慣的那樣踢了踢腳。
鈴音輕響。
比起梵鈴那清虛空遠的聲音,這鈴音就生動活潑得多了。
幾乎是有些調皮的。
他的銅鈴原本是這個聲音的么
還是跟著鳳九時間長了,也染了小狐貍的習氣
東華不由得唇角彎起了弧度。
東華并未起身,只那樣微笑著抬頭看向她。
鳳九就又有了當初的小宮娥偷襲帝君的沖動
青丘狐貍的箴言是沖動就會付諸行動。
鈴音輕輕響。
這次她的膽子可大多了。這個偷襲落在了他的唇角彎起的那個弧度上。
他維持著那個弧度,任由她親昵了一會兒。才微側過頭,攫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沒有那么激烈需索,卻親密而撫慰,仿佛將所有的未曾言說的委屈和相思苦痛,一一彌平。
然后東華起身握住了那枚戒指。
指尖有什么亮了一下,然后鳳九感到
溫暖,明亮,十足的安心。
“這是什么”鳳九又有點暈乎了,問。
“我。”
東華答得簡單。
鳳九卻怔了半天,臉一點一點紅上來。
紅著臉,將那戒指收進自己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