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婚約”什么的,完全可以當做搪塞一時的借口。然而,拿“剖心無悔”作為搪塞的借口,可就有點超過了。
“哦”慶姜目光閃了閃,徑直看向鳳九,道“鳳九殿下,紫府君適才所言,可確有其事”
鳳九正看著東華雕刻般的側臉怔神兒,被指著名兒問了,才把目光一點點地往提問的聲音方向挪去
目光挪到一半,又像是過于強力的弓弦無人能拉得滿弦一樣,彈了回去。
她倒還記得她是被問了問題的,也并沒有開口回答,只默然地從頸項間褪下一條鏈子來,握在手里,高高舉起
羅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來。
纖指間的那個鏈墜,是一枚戒指。
金紅琉璃,東華的血肉所鑄。
東華紫府君的半心所鑄。
折顏倒吸一口氣。敢情,東華剖的那半心的去向,原來卻在這里。
鳳九仍舊只看著東華,耳朵卻聽得折顏的吸氣聲,倒還有閑心去想這老鳳凰,幾十萬年沒變,看見這戒指的反應還是一樣。
對面的慶姜倒仿佛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道“是在下冒昧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遺憾得很。
但他的表情卻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表情簡直滿意得不得了。“如此說來,無論是江山還是美人,都只能刀兵以決勝負了”
東華淡然道“江山,你不妨一試。人,你休想。”
慶姜笑了,笑得十分愜意,道“世人皆道東華紫府君是石頭做的神仙,乃是四海八荒第一無心無情之人。今日看來,究竟還是世人妄論了。”他微微側了側頭,向身后道,“將軍以為如何”
“末將以為,不妨一試。”一名魔將應聲,勒韁上前。
作為魔將,他的身高大概只有普普通通的七尺,相貌更是過于平凡。
唯有一雙瞳眸,在稷澤上忽起的薄霧中閃過一抹妖異的綠光。
伯猛。
擅幻陣。迷心幻陣。
除非心無掛礙,否則一入陣非死即傷。當初墨淵從那陣里出來就去了半條命。
折顏低咒一聲。他還以為東華躲過去了。沒想到慶姜竟如此奸詐方才種種,不過是試探東華是否真動了心。動了心,就剛好拿去填那迷心陣。
而那要命的迷心陣,不但此刻動了凡心的東華去不得,墨淵少綰兩個正新婚燕爾繾綣情深的更是去不得。
折顏此刻無比想念他的伏羲琴他為什么要聽東華的攛掇封了它
他這一著急起來,幾乎就要赤手空拳去會那伯猛的迷心陣了。
這時卻是被鳳九反過來一把攔住了。
折顏這里一耽擱,那頭東華業已點頭應戰。
催動座下翼虎就要上前,一柄未出鞘的劍卻攔在了東華的胸前。
東華低頭看去。
鞘身龍盤。
軒轅劍。
東華抬頭看向劍的主人,挑眉道“確定”
“確定。”答話的卻是少綰,說話間她已勒韁出列,立在了陣前。“這是私人恩怨。東華你就不要跟我們搶了。”
墨淵沉默地朝東華點了下頭,也勒韁上前,與她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