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嚏”
兩手拎著尸體的蔚羽千弓著腰,噴嚏差點沒把魂打出去。
誰惦記她
拿尼加的出現,讓蔚羽千終于找到解決異常狀況的途徑。
最早的游戲場地有高臺,長老們會派人講述游戲規則,堪比課間操領舞站的主席臺。
拿尼加曾用蓮可的身子上去演奏過,愿望沒判定生效,聽眾倒是一死一大片。
如今高臺上堆滿山一樣的腐朽尸體,像空氣炸鍋里烤了三天三夜,皮膚碎到一碰就掉渣。蔚羽千一具具拖走,露出最底下損壞嚴重的鋼琴,她隨意按過幾個琴鍵,被走音到牙酸的do、re、i顫到五官皺成團。
甚至鋼琴后蓋里也有壓扁的尸體,比早八地鐵車廂擠過的綠豆糕還能碎,根本無從下手。
蔚羽千緩緩蓋回后蓋,當沒看見滿屏馬賽克。
“我再確認一次。”她轉頭問向同樣在幫忙搬尸體,但小破身板只能幫得上倒忙的拿尼加,“音樂會圓滿落幕,帷幕就能消失,是這個流程沒錯吧”
女孩一開始乖巧點頭,接著就在蔚羽千的死亡凝視下埋下頭,不敢對視。
“可能要和、萊婭、一起”她囁嚅著說。
“人家小姑娘都成盒了。”
拿尼加又要哭了“也可以殺了我”
她死了愿望進程就會終止。
蔚羽千擺擺手“那不至于。”現在死掉后面螞蟻篇怎么辦
她聽到拿尼加松了口氣。
一切混亂的源頭,在于拿尼加的能力失衡。
按正常順序,她實現完一個愿望,會向下一人索取三次同等的代價,失敗了則由人命來填,始終保持供需平衡。
然而自從她孤身一人被吸入流星街,天天跟活在貓眼皮下的倉鼠似的,壓力與日俱增,為了活命只能茍。啥也不敢拒絕,打白工還不敢吃飯,餓急眼了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這種狀態下滿足的愿望,堪比蔚羽千上課犯困記得狗爬筆記,寫了什么自己都認不出來,課后只能對著滿頁扭曲線條干瞪眼。
拿尼加也不知道具體問題出在哪。
最可疑的就是這場音樂會。
愿望并非由旁人提出,而是拿尼加自己餓昏頭時提取了萊婭的記憶,當做與人交涉的條件。
于是她在游戲開始前被準許上臺演奏,長老們權當飯后余興,順手找了幾個會樂器的下屬送上臺去。她頂著蓮可的身子,吹得亂七八糟,全程沒在調上,噪音卻大的出奇,把大半邊地下空間的人給吹風化入土了。
之后她偷摸吃了點飯,有力氣換新宿主,又受基裘感情影響,壯著膽子分出一丟丟本體,去貼從沒給過造物好臉色的母親。
還敢趁她睡覺時反鎖臥室門,妄圖獨自收拾滿是口紅作畫客廳的慘狀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蔚羽千又從尸堆中挖出倒地的豎琴,至于最后一把小提琴已經斷成兩截,徹底報廢。
上臺的加上拿尼加總共四人,如今樂器找全了,沒一個能用。
蔚羽千滿懷期待地遞過殘骸,輕撫拿尼加的頭“來吧乖寶,修好它們。”
拿尼加雙手搭上去,無事發生。
她嗚嗚嗚努力半天,臉鼓成包子,最后顫顫巍巍抬頭,淚珠在漆黑眼眶內要掉不掉。
“做不到。”
力量全沒了。
蔚羽千倒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