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如她所愿松了手,看她猛地往后一退,想跑又只能抵靠在門板上,唇角微微揚起“是嗎可你死之前還跟我說”
“不管是男是女,哪怕已經結緣”他的語氣活靈活現“就算正在洞房花燭,我也要你插手我的人生。”
慘遭自己背刺的景天呆若木雞,剛張了張嘴想要否決,就覺得很耳熟,還真是她本身會說的話。
“我反正我不止一世”景天努力止住臉上蜂擁而至的潮紅,咬緊牙關道“你就當這輩子沒看見我,等下次,不就行了嘛。”
我要的是個好控制的丈夫,就那個文弱軟弱的竹馬剛剛好,以后羽翼豐滿了,想和離也容易。
而不是你這樣集風雅、重情、強勢、桀驁于一體的,瞧著就是招惹了肯定不好全身而退的死心眼。
“如果我說,你我之緣不止一世,而是生生世世,哪一次都不能少呢”重樓握住景天的手腕,力道很柔和,只是不容甩脫。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太驚人,景天愣住了,只能跌跌撞撞隨著重樓往里踏去。
她被拉著穿過后殿,來到一個環湖的長廊里,每隔幾步都有一個房間。
“啪。”第一間被打開了。
景天下意識抬眸望去,第一反應又是有點眼熟。
“這是你第一次轉世留下的鑄劍之處”重樓貼著她的耳廓,溫熱的吐息灑進頸間。
若龍葵在此地,便會震驚地發覺,這是當年姜國封存秘術的地方。
劍冢的鑄劍爐,就出自此處,還有大量的古代鑄劍配方,各式各樣的長劍、短劍、重劍、輕劍,皆是姜國歷代的收藏。
彼時,時隔千年回姜國王宮時,龍葵他們并未走遍,也就不知曉重樓趕在魔劍出爐滅殺敵軍前,把龍陽的私人物品悄然帶走珍藏了起來。
再后來,景天神魂覺醒,重樓客居永安當。
彼此關系愈加曖昧,可他從來不曾主動說過,只想哪一天修為恢復,再帶景天去魔界魔宮親眼瞧一瞧。
景天卻直到神魂瀕臨破滅,被迫留在炎波泉,于魔宮四處溜達時,才察覺到重樓千余年前那份不言明的期望與痛苦,不免心疼了好些天。
“你”這時,景天怔然撫過近處的兵器架,指尖觸上一把極鋒利的長劍。
她的腦海中,莫名閃過某些瑣碎的印象。
“哼,你這劍是自己煉的”魔尊坐在石桌旁,眸色帶著微醺之意,目光凝在太子龍陽正飄著純釀酒香的嘴唇上。
龍陽唇角有笑“嗯,人間的鑄劍之術,有意思吧。”
魔尊不置可否“對人族來說夠了,可惜不能量產,你想以此取勝”
“沒有,不打算。”龍陽直接道“這是我從人間鑄劍之術悟出來的新法門。但鑄劍師說只有用祖傳的那個鑄劍之法,才可能擊退敵軍。”
魔尊嗤笑一聲“你相信一把劍能扭轉國力的差距”
“不相信,但不得不表現地相信。”龍陽斂去笑容“我還是人,就只能這樣。”
魔尊的嘴唇動了動,已被他的手指按住“不可說,不可插手,不可一意孤行,三皇盟約不是擺設啊紅毛。”
“我會選擇戰死。”見重樓不吭聲了,龍陽才坐回原位“只要小葵好好的就行。”
他唇角露出一抹松融而柔軟的笑容“我第一次有個妹妹,這感覺好稀奇”
“可姜國有兄妹通婚保持血統純凈的舊事”魔尊突然幽幽道。
龍陽默了默,方道“別胡說八道,等我再次轉世,你幫我照看小葵一點吧。”
“與本座無關。”魔尊起身便走。
徒留太子坐在原地,搖了搖頭。
許久,他端起重樓用過的酒觴,為自己倒了一盞烈酒。